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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洪厚甜”的名字划过四十年的时间

来源: 文化视界 2024-09-05 14:5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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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初秋,著名书法家洪厚甜有两本新书出版:一本是《战国中山王鼎铭文》,一本是《唐褚遂良书雁塔圣教序》。8月底,在中国美术学院南山书屋·象山之家阅读空间(象山校区/山南大樟树旁),由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所主办的“书法艺术中笔墨的关照和思考”的学术沙龙中,洪厚甜、王犁和陈量以这两本书为线索,展开了一场生动的对话。

有一个“洪厚甜”的名字划过四十年的时间

“对书法艺术中笔墨的观照和思考“学术沙龙现场

(南山书屋·象山之家阅读空间)

四十多年的坚守

近日,我所就读的山东艺术学院美术学院邀请中国美术学院的何红舟老师来进行四天油画写生示范课,何老师在示范课上说了这样一句话:“在现在人人都是艺术家的时候,坚持自己变成了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在何红舟看来,如今世界多元,坚持画写实其实是有一点痛苦的,因为写实油画不是一个很快让人有成就感的过程,如今艺术的路径是很多的,对于艺术家来说可能性也很多。而对于写实油画本身来说,何红舟说他的态度是拼尽全力。与此异曲同工的是,洪厚甜对书法艺术的追求又何尝不是如此。

供职于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所的洪厚甜与任教于中国美术学院的王犁相识已近二十年,用王犁的话说,书法家的受众群太大,当评判的标准变得模糊,拿着毛笔写字就是书法家,那么优秀的书法家到底有多优秀,其实是很容易被遮蔽的。王犁说,他与洪厚甜交往快二十年了,当红明星很多,许多人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说的话是不一样的,但他二十年与洪厚甜接触下来的感觉是,洪厚甜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对文化的使命感是始终如一的,洪厚甜始终思考着文化现象、应该阅读什么……特别有责任感,让他想到鲁迅、郁达夫他们年轻时北漂,在“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思考中国未来该如何的情景。王犁与洪厚甜每隔两三年见一次面,他发现洪厚甜始终如一,现在已经是近60岁的书法家,每次碰到还是说他要写一个多少字作品的想法,他的那种责任感没有随着时代而变化。

有一个“洪厚甜”的名字划过四十年的时间

主讲嘉宾 洪厚甜

在洪厚甜看来,书法现在的角色既有使命,又有机遇,但还是有点尴尬。尴尬是作为艺术的书法和作为实用的书法这两者之间具备落差,标准判断都是不一样的。这此次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推出“当代著名书法家解读历代经典系列”丛书,旨在思考每个时代对传统回望时候究竟应该投射在哪一个点上,把一代人对传统的情感和对当代的使命以及对未来的期望与向往折射出来。洪厚甜说:“人们常说做书法的是墨磨人,作为1963年生人,我从17岁开始学书法,那是1980年,如今40多年过去,我现在61岁了。”

洪厚甜回忆说,四十年在人的一生中是最重要的一段,经历最充沛的一段。我们是改革开放以后开始学书法成长起来的第一批书法家,因为我们的上一辈书法家都是在“文革”时期学的,所以他们一进入八十年代就是名家了。而我们是八十年代初七十年代末开始知道书法、学习书法,然后走上了书法专业这条路,一走走了四十多年。在这个过程中,也见证、参与了中国书法发展的很多事件,每一个环节我们都在里面。当我们站在这个角度去看历史、看前辈,再观照中国书法史的书法,肯定有我们这一代人独特的体会和感受。从实用的书法到艺术的书法,对我们现在来说肯定是迈过实用的坎来说事,不会再停留在实用的层面上去纠结。

作为书法家的洪厚甜和油画家的何红舟都是六十年代出生,经历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艺术家,从他们的言语中我们能看到他们这一代人在各自领域中的坚守,而那种坚守具备他们这一代人的成长特质与时代底色。也正因此,这种坚守与他们所从事的领域等外界因素无关,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自发性。许纪霖曾用一个“文化托命之人”对那些自觉担当和传承文化的人进行总结。而如洪厚甜、何红舟他们所代表的六十年代在各自领域始终如一、坚守自我的艺术家、学者,或许也可以用“文化托命”来形容。每个时代,都有一批时代“托命人”。

“躺平”时代下的“抵抗”

记得在我大一刚入校开学时,在学校听过一场由王鲁湘、张江舟、梁占岩、袁武展开沙龙讲座,他们当时讨论的一个话题就是“笔墨当随时代”。让我记忆深刻。而艺术的笔墨,笔墨的书法,在洪厚甜眼中,所谓的笔墨就是我们每个人内心的外化,所有的对古人的观照其实就是对内心的感受与感悟。

洪厚甜说,我们对自己的要求不是自己可以面对古人的随意,而是真正挖掘、观照古人核心价值点上的一个感受、感悟的外化,所以我愿意投入精力去参与到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的“当代著名书法家解读历代经典系列”的时候,我也希望把我们这一代人在回望古人时的致敬和对当代的期许,一个我们内心对书法的期许给未来一个交代,给未来的书法新一代来看我们这一代人实践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参照性,为他们铺砖添瓦,把我们的成功与失败、得与失让他们多一个路标与参照。

沙龙最后王犁总结说:“这一代和上一代,各自有各自的社会背景和历史背景,1949年之前的老师、‘文革’后的老师其实在八十年代都能接触到,洪厚甜老师这一辈几乎就是改革开放以后才接触、学习书法,然后随着经济发展参加全国大展、获奖、获得关注。但这只是从现在回望洪厚甜老师的经历,那只是功成名就的第一步,有很多获奖的人也没有走到现在,有些反而退出了书法的舞台,还有一些不是太学术。但有一些人不停的在改变,并不是一次简单的获奖出名就停滞了,假如只是获奖但停滞了,我觉得是不能出现一个现在的洪厚甜。

有一个“洪厚甜”的名字划过四十年的时间

对谈嘉宾 王犁

陈量是八零后书法家,他开始接触书法的时候,洪厚甜前辈已经功成名就了。但越是年轻人对长辈其实越是挑剔的,等到自己钻进去水平达到一定尊重的时候,你会发现前面这些人出名是有他的道理的,有些地方你想做到但是做不到。

在陈量眼中,洪厚甜是一位实力派书法家。陈量说,他出生在西北,从小接触的文化按照书法来讲是偏碑学的,他在上高中、大学的时候一直很关注洪老师的书法,四川当时有一批人,他们的书法思想开放、取法多元,洪老师从碑学角度入手但不局限于碑学,以碑帖结合的方式打开自己的局面。“我有一个浅显的观察,洪老师属于六十年代的书法家,与我的父辈一个年纪,四五十年代出生成长的书法家当时有河南的‘墨海弄潮’,作品很大胆、很前卫但是缺乏临古,经历过时代的作品有时候会缺乏临古,但是到了洪老师这一辈,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以后出生成长的书法家,开始注重临古,他们开放多元,因为他们接触过八五美术新潮、现代主义;而到了七零后、八零后以及接下来的九零后,出现了新格局,就是学院派,书法变成了一个学科开始学习,学院派的临古往往追求形似,我们有时候批评七零后、八零后的临古缺乏个人的表达,这都是时代书家对于临古不同的理解。”

陈量提及,褚遂良临的圣教序有人认为其临摹有种道教的委婉婀娜,但我们今天在看洪厚甜老师临的《唐褚遂良书雁塔圣教序》中加了魏碑的某些质感,在刻意收笔的时候留下毛刺,更为真实,这是他们这一代人对于古典的全新理解,更为真实。反观早期的书法家,我们现在可能会怀疑他们理解的是不是过于保守,可能过了十年之后我就不这么看问题了,洪老师的两本新作《战国中山王鼎铭文》和《唐褚遂良书雁塔圣教序》,突出了一个新的时代的气息,这与之前所有人的临摹诠释是不一样的。对于时代气息,王犁笑称我们现在处于一个“躺平时代”,而作为书法家的洪厚甜却在这个时代中继续“抵抗”,拒绝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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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谈嘉宾 陈量

洪厚甜说,“对于新一辈的艺术家、书家,我是充满信心的。所有的学术肯定是一代超越一代的,社会就是这样,不断有一代又一代新的精神风貌呈现。今天是建立在过去,未来是建立在今天,我们现在怎么做,如果我们简单的承接上一辈,我们体现这一辈人的懒惰、不作为、不思考,每一代人都要有你独特的自我意识和自我判断的立场,实际上我们对古代的回望是我们这一代人的立场。我坚持的一点是,不僵化、不固定,今天呈现的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但它不应该是唯一的状态。我作为一个从事书法个体的实践者,我从未有为了一个面貌的存在而去做很多的努力,我自我奋斗的方向就是让我能够在一个不确定中去前行,而不是自己做成了什么样子给后人看。”

“集体的僵化”与“思想的跨度”

其实,诸如“如何面对当代文化”、“书法作为艺术语言如何去寻找”、“作为人应该如何去像海绵一样吸收其他领域的讯息”,这些问题是不仅仅属于书法的问题,更是艺术何为、人该当如何的宏观问题。这些问题在王犁眼中,说易行难,因为其中还有作为个体自身的开放性与对世界多元化形态尊重的问题。王犁认为,这种“说易行难”对于那些没有功成名就和知名度的人来说,一直学习是容易做到的,但是对于那些类似如洪厚甜这样有名的人来说却是难做到的。

王犁回忆曾经陪同洪厚甜做杂志采访时的经历,他说,“当时采访者想让洪厚甜老师聊聊自己的成长经历,洪老师说‘自学就是自杀’,这句话我一辈子记着。洪老师是非学院背景出来的,但是他通过自学、拜老师、参赛获奖,又经过学习,各种寻求名师不断丰富自身。有些人可能寻求完名师以后,说我是谁的学生,但洪老师是不停的学习思考,没有被老师吃掉,始终是有一个‘洪厚甜’的名字划过四十年的时间——洪厚甜老师其实很早就在地方文联体系里,那是一个相对容易‘躺平’的部门,但他很努力。后来到了四川政协的书画院足以盘踞一方,当洪厚甜老师在成都已经成为省书协副主席大家都觉得他已经是中年人不会有变化时,结果这几年调到了北京国家画院。四十年前的洪厚甜老师一定想不到现在是国家画院的著名书家,这样的跨度和积累一定是不断检讨自己,才能得到了时代的红利,并不断地思考自己还能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在这个话题中,我一直在想洪厚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洪厚甜说与王犁交往多年,王犁见证了他这么多年走过的历程,二十多年前一拍即合的情谊一直维持至今——洪厚甜说,“我们几乎每一年都会见面,一见面我就很喜欢这个朋友,我跟他二十多年前一拍即合是因为我愿意跟有思想有见底的朋友学习和交流,我始终把我交往的圈子不设年龄界限,我交往的很多与之学术交流的都是年轻一辈的,以前我很喜欢一句话叫‘年轻的时候要交老年的朋友,老年的时候要交年轻的朋友’,这是一种思想跨度。人就怕在一个年龄段里僵化,这种僵化是集体的僵化,这种躺平是集体的躺平,这种不作为是集体的不作为,当大家都觉得我们这个年龄是理所当然的时候,这就是最悲哀的时候。当我觉得这个红利我该想该得的时候,这就完蛋了,这是我忌讳的东西,也是不断让自己警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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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得不是结果,而是状态

关于用笔和笔墨。洪厚甜认为所有的笔墨都是我们书写者内心的反馈与反映,我们自己对自己的把控在哪里,“我很欣赏我们这个时代有一批艺术家在做非惯性下的探索,也就是对传统另一层面的表达,但如果我们这个社会全是他们,这个学术就毁了,但如果连他们都没有,这个学术又很悲哀。我可能是书法界里面趋于保守的传统型的书家样式,我对自己是这样定位的,我欣赏前卫一批,但我对自己的定位是趋于保守的艺术家个体。我觉得一个学术的健康发展是多元的而不是一元的,应该是多元的面向未来,多元的面向过去,多元的为时代提供一个理想的现实状态,一个人的向往状态,可以是有私心的,也可以是现实的。所有静态书体的笔墨之相,都应该是潜在的行草书的势的规定,还有很多表达人的心性的元素。在洪厚甜眼中,跨领域实际上是在自己未知的领域中去学习东西寻找灵感,人一辈子活得不是结果,而是状态,这个状态就决定了你过程的价值,我觉得书法这门艺术有他自身的发展规律和推演的逻辑原理,而不是你离的越远发展越大,跨领域的启迪在我的领域中应该起到什么样的催化作用。

陈量提到了一个关于书法对于古典的理解问题,他说:“我以前碰到一位老先生,他练了一辈子字。老先生说,当你拿起毛笔的时候就是开始还债,他学习书法就是要把所有的古典法帖当作一个对象去刻苦的临摹,不允许出现自己的性格,这是一种书法对于古典的理解,我从他那里看到勤奋改变不了书法的成果,但是这里面代表了很多做书法的人基本的理解,书法发生的时候可能就有这样的意涵,就是去还债。而洪老师的讲话有另一种观点——当我们拿起毛笔的时候,那个债不是对象,而是我自发自觉的去回望,追问自己,在做游戏,这也是我很欣赏的一种状态。虽然有时候我们在作品里面会在民间书写中吸取资源,但我们也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去做古典法理的理解。”

洪厚甜的两本新书《战国中山王鼎铭文》与《唐褚遂良书雁塔圣教序》,其实,不仅仅是书帖的简单呈现,更是一位书法家在时代中的回望。

(文/薛寒冰,中国美术出版社特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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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量作者签名钤印版

洪厚甜先生作为当代书法大家,以其深入贯通书法史的研究和对秦汉魏晋等古代书法风格的独到理解,展示了其在笔墨技法和艺术思考上的深厚功力。

本场活动特别首发洪厚甜先生新作《战国中山王鼎铭文》和《唐褚遂良书雁塔圣教序》,并发售限量作者签名钤印版。洪先生的作品既有典雅考究的结体,又具备磅礴大气的格调,洪厚甜所作战国中山王鼎铭文示范,线条流畅纤细,字形修长,章法错落有致,整体风格独具一格,是不可多得的教学范本。而《雁塔圣教序》的创新学习,也为书法研究者提供了丰富的启发。

这套字帖采用高精度扫描、高规格纸张和高标准调色,以亲民的定价满足临习中的各种需求,如不反光、易摊平等,专为书法爱好者设计,便于随手取用、常置案头、随时临习。值得一提的是,本次字帖采用了150克的艺术纸,这在其他字帖中极为少见,进一步彰显了字帖的品质与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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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中山王鼎铭文》

洪厚甜 著

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

2024年7月第1版

ISBN 978-7-5503-3369-7

战国中山王鼎铭文镌刻运刀如笔,线条刻画生动,尖入尖出,同时追求方圆、粗细、轻重、虚实等变化,体现了高超的技艺,是我国古文字中的一朵奇葩,是战国晚期金文书法的代表作品。洪厚甜所作战国中山王鼎铭文示范,线条流畅,纤细劲秀,字形修长,重心偏上,极富装饰趣味。章法随势附形,排列参差错落。通篇绮丽多姿,典雅飘逸,灵动自然,风格独特,是不可多得的教学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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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褚遂良书雁塔圣教序》

洪厚甜 著

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

2024年7月第1版

ISBN 978-7-5503-3368-0

《雁塔圣教序》是褚遂良的代表作品,这是褚遂良的一个新的里程碑,它传承了唐代的书法严谨的风格,在创作上,褚遂良的书法以势生势,强调了笔意的运用。此作品不仅继承了虞世南、欧阳询的风格,而且也存在着隶书的笔法风格。《雁塔圣教序》是一个巅峰之作,它对后世楷书的发展与创新都是意义重大的。洪厚甜以《雁塔圣教序》为标准,进行学习创新发展,对书法学习、研究者有很大的启发。

(来源:一页南山)

书法家简介

有一个“洪厚甜”的名字划过四十年的时间

洪厚甜,1963年出生于四川什邡,号净堂。职业书法家。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全国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委员;现为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所党支部书记、副所长,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楷书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民主同盟中央美术院副院长,中国艺术研究院书法院研究员,中国文促会书法篆刻院艺委会委员,四川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


[ 责任编辑:徐智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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