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哈尔滨到北京，回望卢禹舜的艺术探索之路

来源: 文化视界 2024-07-11 09: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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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禹舜，今年快60岁了（注：本文写于2021年前后——编者），他是国内知名的山水画画家，他现任中国国家画院院长并兼任哈尔滨师范大学副校长，艺术学院院长，又是黑龙江省美术家协会主席。我知道卢禹舜的名字已经快40年了，1983年他从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系毕业后就留校任教，那时他已小有名气。他的作品陆续参加全国美术作品展，令同辈人羡慕不已。没有几年，他的作品先后到日本、韩国、新加坡、加拿大、法国、美国、马来西亚等国家和香港等地区展览。卢禹舜还热衷于弘扬民族文化，在他的奔波下，请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博士来哈尔滨，为关沫南、云燕铭等5位文化名人颁发中华文化发展终身成就奖，在黑龙江引起不小的轰动。

我真正和卢禹舜相识，还是1995年。当时，我正在黑龙江日报社工作，负责文化报道的记者约我去学校和卢禹舜见一面，说他是一个真诚的人，彼此认识一下为好。我当然愿意拜见这样年轻有学识的人。在哈尔滨师范大学院内的一个小餐馆里，我们见面了。卢禹舜中等个儿，身材很匀称。他梳一个平平常常的分头，根本和“艺术大师”联系不起来。他面部很平常，只是眼睛稍细一些，但看你一眼时，显得那么真诚，那么随意。我欣赏过卢禹舜不少的画，向嘉微、早霜图、天池、乡雪、霜秋明洁……令人看后产生无穷的联想，正如一位评论家评论的那样：“那浑然苍茫的北方山水，那山间飘动着炊烟的山庄，那田野上无序排列的庄稼，那充满柔情并引人遐想的田园……一切都是如此和谐，一切都是如此自然。这些作品构成了一首无声的诗、无言的歌。”我面前坐着这样一位平和的人，我真的又一次不敢把他和大画家连在一起。卢禹舜寡言少语，他坐在那总是爱听你说什么，他还是那样看着你，渴望你再多说一些。这种气氛真使人有几分陶醉了。也巧，我和卢禹舜都愿喝啤酒，两人又投机，你一杯，我一杯，当时一元一瓶的大哈啤，我俩一人喝了足足有5瓶。可还觉得意犹未尽，只是天太晚了，我俩只好告别。

这以后，我们每月都要见上一两面，只要晚上双方有空闲，就坐在一起聊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谈艺术、谈人生，总有谈不完的话题。一次，他用自己画的山水画从外地换了一集装箱的奇石。他约我和几个朋友过来挑选几块自己喜欢的石头。我选了一块梅花石和一块和田玉，自然喜得不得了。这一回，禹舜的话倒多了，他讲了国内奇石的特点，怎样鉴赏，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时至中午，我们自然又坐在一起小酌，几位要一块请禹舜，可他说什么也不肯，他说，几瓶啤酒就不要难为他了。拗不过他我只好敬他一杯啤酒，算是表达一种心情吧。

从哈尔滨到北京，回望卢禹舜的艺术探索之路

1998年，黑龙江美术家协会换届，卢禹舜不负众望，当选为主席。这一年，他才36岁，这在全国也是绝无仅有的。说起这个，真有点像小说中的“情节”，意料之中，情理之中。以卢禹舜的学识和作品这自不必说，以他艺术学院院长的身份这也自不必说。可更可贵的，是他的真诚，是他那海纳百川的品格。画界门派很多，也常有“门户之见”，可这在禹舜那里，他全部一视同仁。不论是国画、油画、版画，他都一律同等看待。不论是专业画家，还是业余作者，是教师还是学生，是长者或是后辈，他同样尊重。你敬人一尺，人敬你一丈，大家自然把禹舜当成知心人。记得选举完的那天晚上，禹舜没花公家一分钱，自己张罗在天鹅饭店宴请上百位画家和社会各界人士。我记得宴会大厅摆了20多桌。祝酒时，禹舜说了许多动情的话，大家听后很是动心。那天的气氛也真的是好，人们各桌不停地走，互相敬着酒，祝福着。我见禹舜那天太忙，就悄悄地和他说，今天咱俩不干了，只喝一小口啤酒，改日再补上，他应允了。这是我俩啤酒岁月中碰杯喝得最少的一次。

2000年夏天，赶上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成立15周年。说起这15年真是不容易，学院由过去一个系，现在已经有了三大学科9个系，学生由过去的500人，到现在近4000人，其中研究生有100人。15年来已为国家培养本专科艺术人才2万多人。这是全院师生共同奋斗的结果，但其中也浸透了卢禹舜的心血。他筹集经费，扩建校舍，招引人才，无不为之奔波。庆祝活动的一天晚上，禹舜约我去哈尔滨青年宫看一场音乐系教师的演出。这既是庆祝建院15周年的一次活动，又是哈洽会的一场专场演出。整个演出既有演唱演奏，既有中国名曲，又有外国名著，其中包括广为人知的《我和我的祖国》、江南丝竹《春江花月夜》以及匈牙利著名钢琴家李斯特的钢琴作品《钟》等。《钟》的演奏音程跨度达到两个八度，可演奏者利落地完成了，台下自然是一片掌声。演出结束后，禹舜说什么也不让我走，他让我和老师们一起吃点夜餐。还是禹舜先敬的酒，他感谢老师们的辛苦，说完，碰完杯后一饮而尽。在我和禹舜碰杯的时候，我掂出了手中啤酒杯的分量。这酒喝起来真痛快，真甘甜，可在甘甜的后头，有多少苦涩呀！

禹舜真是不容易，他的行政事务那么多，社会活动那么多，更让他魂牵梦萦的是他的创作。真是一种怪现象，禹舜的肩头上担子这么重，可是他挑起担子来，走得那样洒脱、自然。也许他的人格太好了，这助长了他的画艺和才华，他越是宽厚、谦虚、坦诚，他的艺术探索和追求越能达到一个新的境地。近几年，他创作的《唐人诗意》系列作品，《静观八荒》《神静八荒》《八荒通神》《水云观道》等作品，充满了灵性和真情，把有灵性有感情的自然万物与画家的心灵相互融通在一起，落在纸上，自然产生了极大的震撼力。如今，卢禹舜的作品拥有越来越多的欣赏者，他一本画集接一本画集问世，画廊、收藏家更热衷于他的作品展览和收藏，中国美术馆、中国画研究院、上海美术馆、江苏美术馆、中南海、香港艺术馆等部门和众多的国内外友人收藏了他的作品。禹舜曾把他的得意之作赠送给我，我自然要回报他，我斟满啤酒，深情地和他碰杯。

后来，卢禹舜调到北京中国国家画院担任常务副院长，如今又当上了院长。但每次我去北京，他总要挤出时间和我见一面，哪怕是深夜。只不过由于年龄原因，我俩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碰杯了。每次都倒点红酒，用嘴抿一口，但情谊依旧。

（文/王毅人，写于2021年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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