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而过的景物，刹那拨动了毫无察觉的心弦，内心一阵贲张狂跳，呼吸急促不安，泪水骤然凝聚夺眶而出。似曾相识的场景，不经意间就这样不期而遇了，那是久违而又陌生的“从前”。“从前”是那么的波澜壮阔，热血沸腾，纠缠在如胶似漆的日子里，难舍难分，欲罢不能。
眼前的“现在”，就是“从前”的某一片段。一座城市，一幢楼房，一辆轿车，甚至一本书，一支口红，一双鞋子，都会勾起你的联想，陷入万分感慨的沉默之中，神情游离在茫茫的时间隧道里，穿梭于万物纵横的交错中，寻找“从前”的影子，犹如打探辨认走失多年的亲人。泛黄的封面，过期的口红，褶皱的皮鞋，诉说着时间的无情把你打磨得如此疲惫憔悴。我们一生躲不过情伤的鞭痕，为爱疯狂、痴心、妥协、让步。爱是义无反顾的选择，情是舍生忘死的信念。无论亲情、友情、爱情，情与爱是生命的内核，由此衍生出美好的憧憬，勾勒诗意的画卷，弹奏交响的乐章。
夜晚走在熟悉的人行道上，穿过亭前的花坛，迈进通明的商场，街巷里烧烤的烟熏味、油炸的焦糊味，挽留了你我漫无目标的脚步。一袭香水擦肩而过弥漫飘来，顷刻某一人的窈窕身影，旋即在脑海中浮现摇曳起来，这是一个人秘密，存放在用心解码的保险箱里。
白昼午后的阳光，妩媚温暖，万花筒般的醉人。教堂树荫下的长椅上，隐约依偎着你和那个她；雨水冲刷的石板路上，倒影着似是而非的你和那个她；上空盘旋飞鸽的广场，依稀闪动着手牵手的你和那个她。熟悉的老歌在耳畔响起，旋律揉碎了心壁的坚挺，歌词刺破了肝胆的厚韧，热血早已流尽，留下隐隐作痛的痉挛。
睹物思人，睹物思情，老掉牙的陈年往事历历在目，回不到“从前”的原址，难以看清多年前的你和她，“从前”的每一天都是短暂停靠的站台，是上帝有意无意错误的安排了这场不堪回首的相遇，一个看似应该拥有美好结局和拥有完美归宿的剧情，被春暖花开之后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雪吞噬淹没，气温降至冰点，寒风凛冽，令人瑟瑟发抖，冰溶的脚下把彼此的心摔得粉碎，分别的理由难以置信，却是言之凿凿。惊愕中，《黑色人生》与《雨中飘荡的回忆》徐徐响起，这曾是夜晚中的你和那个她，手举酒杯，目光对视，灯光映红了脸颊，明眸清澈如水晶，彼此倾诉衷肠时专用的背景音乐，久而久之成为心声的代言，溶化搅拌了灵与肉的两情相悦。
克里希那穆提在《生命之书》中指出：“处在没有任何理由的热情里，就能解除所有的执著，但是热情一有了原因，执著就会产生，而执著便是痛苦的开始。大部分的人都是执著的。我们执著于人、国家、信仰或观念，而所执著的对象一旦消失或失去了它的重要性，我们就会落入空虚、匮乏的状态，然后又会产生对另一个东西的执著。”我们一定有过拒绝某种食物入口的禁忌，排斥某种颜色出现的托词，不去某一个地方逗留的借口，不见某一个人当下的理由，其中难于启齿或者刻骨铭心的言说不能表白。因为置身这一境地，就会有“回放”或者“再现”的可能，时时刻刻都会触动如泣如诉的伤感神经。把记录并保存的视频源进行播放，我们称之为“回放”；把过去发生的情景人为复制出来，我们称之为“再现”。“回放”可以是不完整的真实碎片，“再现”是可以拼接取舍留下的关键节点。如何，这对于恢复我们的记忆，重温历史的过程，是十分有益的手段。于是触景生情，为之动容，或是声泪俱下，或是捶胸顿足，昨天与今天此刻成为天壤之别的分水岭，血液顺着时间的长河涌动，流向岁月遥远的彼岸。
面对所谓的年老和所谓的回忆，许多人很是不屑并且心生厌恶之感。这说明他们还很年轻，是一辆刚下线的SUV车，崭新发光，初始的里程，还没有历经风吹雨淋的考验，不知道会有不可预见的情况等待他们，所以没有回忆的事件也就没有回忆资本。当你可以回忆，有回忆不完的故事时，不仅证明你是“老司机”，还有一身未解之谜，不说破那是“天机不可泄露”。凡事要拿得起放得下。果真放不下，就别再难为自己了。
（文/孙承民 甲辰初春记于悦知堂）
（来源：從人之門）
作者简介
孙承民
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
国家一级美术师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民盟中央美术院理事
哈尔滨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中国画教授
黑龙江省书画艺术研究院副院长
“中艺指数”艺术品交易首位上市画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