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绘画形式中隐喻着拉美文化的“无形抵抗” | “​无形之形——布鲁诺·斯菲尔个展”在京开展，展期至3月10日

展览信息

无形之形The form of the invisible

艺术家Artist:

布鲁诺·斯菲尔Bruno Sfeir

 Curated by策展人

张思永(Zhang siyong)

Organized by主办单位

Embassy of Uruguay in China   

Embassy of the Republic of Lebanon

Uruguayan Art Space

乌拉圭驻华大使馆 

黎巴嫩驻华大使馆 

乌拉圭艺术中心

Co-organized by 协办

千年时间画廊New Millennium Gallery

Address 地址

乌拉圭艺术中心北京朝阳区798艺术区D08-三楼

The Arts Center of Uruguay 3rd Floor, D08-01, 798 Beijing Art Zone,Chaoyang District, Beijing

“我与黎巴嫩有着深厚的渊源，我的祖父母从那片美丽的祖居地移民到乌拉圭，并在乌拉圭建立了自己的家园。多年后，我踏上了自己的寻根之旅，这段经历给我的人生和对世界的看法打上了深刻的烙印。当时我还年轻，文化冲击加上深入的个人探索，使一些经历变得难以应对。内省式的创作需要直面复杂的现实，这在当时并不容易。

这次展览中的许多作品就源于在中东自我探寻的那段日子。对我来说，艺术是一种冥想行为，是与自我最深处的连接。”

——布鲁诺•斯菲尔寄语

以“无形之形”为展题的乌拉圭当代艺术家布鲁诺·斯菲尔北京个展中作品，来自于艺术家过往心路历程下所形成的一系列风格鲜明的绘画创作，我们有理由相信他这批绘画中，融合了他祖居故地黎巴嫩的艺术元素，也自然而然的摄入了阿拉伯美学结构特征与西亚风物叙事，以及重构了伊斯兰几何图案艺术的传统。虽无从进行更多更为具体的有关黎巴嫩的艺术显现在他的绘画形式与特征上的细致考察，并不影响中国受众对于作为生长于乌拉圭的艺术家本人所呈现的绘画风格与艺术语言的浓郁兴趣。此次，他的个人展览不仅呈现了一场充满异域风情的视觉盛宴，更是一份来自南美洲的文化宣言。作为乌拉圭当代绘画的重要成员，斯菲尔的创作深深植根于拉美艺术特有的“矛盾共生性”——原始图腾与殖民伤痕、本土属性与移民身份、神秘主义与理性解构、超现实梦境与社会现实在此关联交织。这种多重张力，构成了拉美艺术的灵魂，而斯菲尔通过其独特的艺术语言，将乌拉圭的文化基因转化为一种跨越地域的“视觉人类学”，在画布上展开对文明本质的哲学叩问。  

众所周知，拉美现代艺术的历史，是一部“被征服者”以美学形式反抗殖民美学的历史。从墨西哥壁画运动的史诗性叙事，到阿根廷马蒂亚斯·奎斯佩尔的抽象暴力美学，拉美艺术家始终在解构欧洲中心主义的视觉霸权。斯菲尔的创作延续了这一传统，但其独特之处在于：他并未直接描绘殖民伤痕，而是以乌拉圭“边缘性”的文化身份为起点，以艺术家本人移民身份、生命记忆、视觉游历与日常冥想并结合全球化的社会语境，通过纯粹的绘画形式进行的自我消解，同时隐喻着拉美文化的“无形抵抗”。  

在“无形之形”的展览系列作品中，布鲁诺•斯菲尔的画面将多维空间与日常事物叠合，将历史天空与大地回声共存，将内在心灵与外部世界互联，在个体化的生命历程中有一种本能的艺术洞悉，他对外部世界的孜孜以求正是他内心深处的情感投射。静观他的画面，非透视法则手法转化为凝固的人间记忆，非严谨几何构成，嬗变为神秘的生活场景，也使得画面呈现出未完成的历史废墟感。这种解构与视觉辩证并非对多变世界的否定，而是对拉美文化“混血性”（Mestizaje）的视觉转译——正如乌拉圭思想家何塞·恩里克·罗多所言：“我们的灵魂是欧洲理性与原住民灵性的战场。”斯菲尔的作品中油彩的堆叠与填充，恰似蒙得维的亚港口堆积的移民记忆，每一层色彩都是不同文明的幽灵在对话。  

乌拉圭的社会形态文化观念虽以欧洲化程度高著称，但其艺术始终保留着对原住民某些文明的隐秘追忆。斯菲尔的画面中，抽象符号与有机形态的纠缠，是否也可能暗含了对某种图腾的当代诠释。例如《重叠的世界》绘画中，弧旋线与几何齿状结构的交织，既令人联想到查鲁亚陶器的几何纹样，又仿佛映射着潘帕斯草原的地质断层。这虽然是一种无法对号入座的艺术性猜想，但不妨碍我们对于作品的情境探究，这种“原始性”并非简单的形式挪用，而是通过现代抽象语言，重构一种“去人类中心主义”的自然观。  

值得注意的是，斯菲尔对图腾的运用带有强烈的超现实主义色彩。在《寻找光明》一画中，纱幕轻撩，升展的肢体，漂浮的烛影圣光、远去的城邦或历史遗存，静伫的古典人体，飘忽而静谧，庄严而神圣漫溢，形成了一种万物有灵的梦境剧场。这种视觉逻辑与智利诗人巴勃罗·聂鲁达的“美洲超现实主义”一脉相承——将前哥伦布时代的巫术思维，转化为对现代文明异化的批判。画布上的图腾不再是静态符号，而是成为连接个体潜意识与集体记忆的精神通道，呈现了一种原始灵性与现代性的复调叙事。

20世纪中叶，乌拉圭“具体主义”（Arte Concreto-Invención）运动曾以极端理性主义挑战传统绘画，其代表人物托雷斯·加西亚提出“构造主义美洲化”宣言，主张用几何抽象建构本土美学。斯菲尔的创作看似背离这一传统，实则是对“具体主义”的哲学性解构：他将硬边几何转化为呼吸般的有机形态，让理性结构在感性质地中溶解。  

乌拉圭的艺术精神中涌动着一种边缘性的美学革命，乌拉圭艺术的独特性，源于其“小国大文化”的身份认知——“它既是拉美最欧洲化的国家，又是查鲁亚文明最后的坟场”。这种双重性催生了一种“边缘的美学”：既不沉溺于本土悲情，亦不盲从西方潮流，而是在全球与本土的裂隙中寻找独立的声音。  

道路与欲望

Entre el sendero y deseo, 

2009 ，120 x 144 cm

斯菲尔的创作正是这种精神的当代体现。静观他的画面中，隐隐约约浮现出蒙得维的亚的忧郁蓝调与北京798艺术区的工业质感共振，查鲁亚陶器的指纹与数字像素的矩阵对话。这种“跨文化炼金术”，揭示了乌拉圭艺术的核心特质：以小搏大的勇气、在破碎中重生的智慧，以及将边缘性转化为创造力的天赋。正如展览中那幅《观察与被观察者》一画所昭示的——最深邃的精神图景，往往诞生于文明交界的模糊地带。  

无形之形，即世界之镜。布鲁诺·斯菲尔的“无形之形”，本质上是一场以视觉为载体的文化人类学实验。他通过解构拉美艺术的基因密码，将乌拉圭的创伤记忆、混血身份与哲学沉思，转化为一种普世性的美学语言。在这场展览中，观众看到的不仅是色彩与形式的交响，更是一个大陆的灵魂如何在全球化时代重新定义自身，从当代视觉艺术与原始大地相遇，当理性之思在神秘主义的迷雾中溶解，“无形”便成为了最有力的文化宣言：真正的艺术，永远在形式的废墟上生长。从而将进一步引导广泛的普罗大众，走近并逐渐理解来自地球另一端的乌拉圭当代艺术家布鲁诺•斯菲尔根植于内心冥想的自由世界。

（文/张思永，写于北京798艺术区乌拉圭艺术中心，2025年2月20日）

展览现场

（来源：千年时间画廊）

艺术家简介

布鲁诺·斯菲尔（Bruno Sfeir），常驻西班牙的乌拉圭-黎巴嫩画家。他于1970 年 8 月 11 日出生于乌拉圭圣何塞德马约，是一位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架起桥梁的杰出艺术家。他曾在蒙得维的亚和布鲁塞尔接受培训，在乌拉圭蒙得维的亚国立美术学院、比利时布鲁塞尔 Van Der Kelen 学院学习，师从 Dumas Oroño 大师和 Clever Lara 大师。在北京、巴黎、马德里等地举办过个人画展。他的艺术作品被南美、欧洲、亚洲和中东地区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