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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来源: 文化视界 2024-10-19 08:2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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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依旧是那座山,依旧是亚特兰大寓所附近的风景,陈宜明对这一主题所作的绘制已逾五个春秋,这是“对画家身份的坚实持守,不断对自己观看发出的追问”,在这无休止的描绘中,他赋以这平淡无奇的风景“一往情深的诗意和憧憬。”关于这一主题,亓田元云展曾发布过《山,还是那座山(2020-2022)》(详见公众号亓田元艺易),此为续篇。

—— 亓田元艺术中心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陈宜明寓所附近的风景,亚特兰大,2024

 读《依旧是那座山》后感 

陈宜明是我的老师,1996年在油画系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是我现在的年龄,46。但其时,陈老师早就以油画《我们这代人》和连环画《枫》蜚声中国画坛,当时他与我们就仿若绘画的先生。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陈老师企图重新开辟自己的绘画道路,远离早年的名声所寄,远离那些我们以为经典的蒙卡奇、洛佩兹、现实主义绘画式样的技艺,那些方法,陈老师运用的轻松自如。大凡一般的中国画家,在寻找到一条明确的、被承认的绘画表达路径后,会不断精进在这条路上,然而陈老师不为所动,一意孤行地寻找着别的路途。

我们读大学时,陈老师常给我们看维亚尔、莫兰迪、西克特的画册,后来他又喜欢尼古拉.斯塔埃尔、安森.基弗、大卫.霍克尼,陈老师也画得一手好线描。记得他有一本大部头的《莫兰迪》,爱不释手。读陈老师近年的绘画自述,娓娓道来,除了一贯的坦诚,触及到近年的绘画困惑,他总透露出壮士暮年、老骥伏枥的感怀,让我想起《困在时间里的父亲》那部电影,感同身受乃致唏嘘,陈老师确是一个真正的绘画者,为画所困。

去年,陈老师携近作,在杭州办了一个个展。展览之后,陈老师又远赴美国,又开始了他日复一日的、面对家边的山的写生,对同一座山的不断的反复写生,形态处理上更加精简、凝练,色彩则是一块沉郁浓灰衬映着另一块沉郁浓灰。美国的碧海晴天,在陈老师的笔下也变成经世未朽的高级灰色。陈老师自嘲是“懒”于挪移,所以就地取景,日复一日的画屋前的无名山,一画就画了五年,数以百计的同一座山的肖像。我们看着画里的沉默的山,感慨万千却唯有沉默。我猜想,在陈老师自我戏谑下,是对画家身份的坚实持守,不断对自己观看发出的追问,这种追问是陈老师给自己预设的画家问题,面对:“明晰的日常之物,是什么,就看成什么,(我的画)要的就是其真正的质量”。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陈宜明的写生现场,2024

“依旧是那座山”的感觉,不难让人想到塞尚,毕竟,画山并以山为母题,嵌入自我生命的画家,最著名的便是塞尚了。屋前的山丘对陈老师的意义,是否能像圣维克多山对塞尚的意义那般?画家是否可以在百无聊赖的绘画生命中抵达某处,以无用之事成有为之学,这是场画家的自我修炼。

这次,我们又看到陈老师的许多山,当然还是那座屋前的山。尺幅不大,但每一件都带有种质量感,有一种山的重量。只是看久了这座山、这些山,慢慢能看到我们这个时代的某些残影。陈老师自诩自己为古典思维与审美法则所束缚,因日渐受到来自身体和物理的纠缠消耗,力有不逮。但在我眼里,每次看到陈老师的绘画,都看到自己打小就明晰的绘画价值:形态的凝结得体有气度,色彩的锤炼微光却耀目,绘画的结构含蓄而精简,不动声色,每一笔、每一色都带着绘画的教养,这种教养仿佛中国书道中法度森严的“无垂不缩、无往不收”和“中锋立骨、侧笔取妍”。这种分寸感,陈老师已把它刻在骨子里。老美术学院的核心追求,都在画中,对绘画的热爱、对传统的敬畏,在美术史中寻找自己的坐标,希图重建并传承伟大的绘画。所以,我确实爱看陈老师的画,在那里,我所熟悉的极为纯粹的八、九十年代,属于我们大学时代的那个美术学院里的所有价值,都象此中的山一般,巍聚成形,熠熠生辉。

陈老师谦逊地、执拗地让视觉净化。我可以想象,他站在屋前,凝视着屋前的山丘,斗方的画幅、山的沉默和内向的视觉,弥合为一。本质上,细节、修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的山成为一个整体,不仅是一个视觉呈现的母题,山,变成陈老师观度自己存在的审美要求的问题,这些山氤氲羁绊着老美术学院的绘画精神,镇守在那里,不让她们烟消云散。

祝陈老师身体安康,艺如所愿!  

(文/邬大勇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陈宜明寓所附近的风景,亚特兰大,2024

绘画的日常与无常 

陈宜明老师的绘画一直有一种拙味。《道德经》有言:“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陈老师长期以来面对绘画的问题,从来就拒绝惯常的思维和机巧娴熟的重复劳作,他对艺术的纯粹性始终葆有探索精神。陈宜明老师近几年在异国他乡反反复复描绘的家门口那片山景,成为他绘画探索的“道场”。日复一日的绘画劳作让他近期的绘画愈加呈现出一种老辣不羁的朴拙感,这种拙不单单体现在笔意和造型上,其画面的色彩也有一种“浊”,混浊之厚重;这种色彩品质的“浊”,透露出一种时间的沉淀与磨砺,混浊而透亮,显露出色彩的苍劲和古拙。

在陈老师这里,绘画成为一种日课,就如同禅修,他没有强烈的意愿出门去寻找非此不可的绘画主题,日常所见之处皆可画。所以,陈宜明老师画的那片山,既不是圣维多克山基于塞尚的视觉主题意义,也不是华山给予王履身心震颤的自我觉知。然而,这片再普通不过的异国山景却成就了陈宜明老师向着自我回归的绘画语言探究,异乡的山成为他内心的精神返乡。

面对同一个场景的反复描绘,并且能够年复一年豪不厌倦的画下去,这并非易事,陈老师自嘲说这是一种慵懒的状态使然。其实他一开始到美国面对异国情调的风景是有种难以入画的抗拒心理,时不时都要回到国内写生;但是几年疫情下来彻底泯灭了他理想的绘画状态。确切的说,在美国并没有什么可以激起陈老师克服身心劳顿,不辞辛劳地要去描绘的地方。那么,还不如坦然自在的面对周遭熟悉的日常所见。而这种受限于无处可画的被动选择,却让陈老师跟家门口的这片山景产生了深度的联结。同一道风景一天中的不同时段,每日的不同气象,一年的不同季节在陈老师的笔下历历在目。在不断的重复描绘中,陈老师让原本平淡无奇,不可入画的风景成为他安身立命的精神处所;在无休止的观看中似乎给这片山景赋予了一往情深的诗意和憧憬。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陈宜明的调色盘,2024

这种重复和相似并不让人心生厌倦,因为陈老师醉心于日常周遭事物的反复描绘,是在苦苦追寻绘画之真我;而这种执念带来的苦恼和困惑,其实是陈老师在写生之中,一直在自然的遭遇中抵抗脑子里固有的知识经验和一切先入之见,层层剥离,画面越来越趋向简化抽象。他通过这种方式逐渐摆脱对自然的逼真模仿,走向对物质感的消解;其色彩变化的微妙把控和平衡越发精微、朴实、含蓄,在简化中感受看的生动现象。这片山在陈老师的眼中看得越加真切了。重复的描绘即是画家的解惑去蔽,“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陈老师不断摒弃现有的视觉经验去面对和遭遇世界,这种经验的视觉领会与我们日常生活所见完全不同,按陈老师自己的说法:现在我面对自然写生变得比较主动了。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1,30×40cm,纸板油画,2024

在如此熟悉的同一道风景中却能不断让你看到不一样的山,每一幅作品似乎是对下一幅作品的召唤和期待,就如同自然的生命进程,日月星辰的斗转星移,四季流转的无常宿命,充满着未知的召唤和期待。绘画其实就是一种目光,艺术家在平淡中看到奇迹,让我们得以重新审视熟悉的周遭日常。绘画回到可见可感的视觉本身,这是绘画自身永恒的命题。陈宜明老师凭着自己执拗的感觉,不借助任何法则和符号,在与这片普通美国山景的不断对抗中,将已有的知识和概念彻底抛弃,投入新的遭遇和体验之中抵达事物本身。这片山景让陈老师从以往的绘画路数中逐渐解放出来,不断地趋向他自身最本真的东西。这种如修行般的绘画体验,有一种莫兰迪式的平淡与宁静,越发耐人寻味。无论外部世界如何变化陈老师都能保持内心的平静,不受外界纷扰所动摇,洞察事物之本质,专注于对真我的求索。我们期待陈宜明老师不断给出他视看之新的可能,永远有下一幅作品给予大家以惊颤和回味。

(文/郭健濂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陈宜明在写生中,亚特兰大,2024

依旧是那座山

我经常和朋友说起贺友直老师的“山乡巨变”,从第一册到第五册,期间作画的跨度有十几年之久,每册都很精彩,但其手法,变化还是很大的。设想,让贺老用第一册的手法去画第五册,他似乎也做不到。这也是每个画人的经历,也很难说,越往后就越画的更好。

我画山也有5个年头,最初画的手法与现在的手法应该说不会是一样。难说哪个时期的更好,也就是我一个探索的过程,希望朋友们理解。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2,30×40cm,纸板油画,2024

在绘画中,我一向反对不动脑的重复劳动。也自以为从不做此类的实验。但细想一下,若是不改变思维方式,仍用习惯性的手法来对付每一张画,看似不一样,其结果还是重复劳动,无效劳动。这也是我眼下最大的悲哀和困惑。

抽象画的思维方式和具象画的思维方式在本质上是不同的,这点我很清楚。但我同时也看到,我们的前人也有从具象绘画过渡到抽象绘画上来的,就像法国的Staël,他的这种思维我们能够借鉴吗?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3,30×40cm,纸板油画,2024

这几年我在关注年轻人的作品,其中不乏有不少能力强的艺术家是我的榜样,国外国内都有。一直以来,那些让我们津津乐道和仰慕的古典思维和审美法则,在当今的世界里,一夜之间似乎完全失去了光芒,根本也用不上了,而且是知道越多,束缚就越大。这也是现在的年轻人与我们之间的隔阂,也正是我羡慕他们的样子。

年轻多好啊!我发自内心的感叹!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4,30×40cm,纸板油画,2024

我生性懒慵,怕吃苦,背个画箱翻山涉水去找景点,我就会觉得很累。即使在那轰轰烈烈的写生大潮中,我也是能懒则懒,推门出去就画,根本不挑景色。长此下来,我也就养成是啥画啥的习惯,从不挑剔。在别人眼里不入画的景色,还总能入我法眼。

随着年事已高,近年来身体一直不太好。去年一次偶然的事故,救护车把我送进医院的急诊室。打此以后,我更就不敢独自出门去画写生,以前还在小区里走走画画,现在一概全无,成了一个妥妥的“宅男”。除了去超市和医院,每日起床后推门走出阳台,见啥画啥,别无选择,这也就是一直在画山的根本原因。好在我还乐此不疲,见到就画,这正是庸人之乐吧。

(文/陈宜明 2024/10/6 亚特兰大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5,24×3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6,30×4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7,40×4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8,30×40cm,纸板油画,2024

这些年,我常出去写生,希望自己在风景上能有点突破。室内,写生是静态的,就几块颜色!空间比较小。室外,大的空间,复杂的色彩关系,就有难度,需要训练。画时,我们不能跟着对象走,要主动,这里面就涉及到一个修养问题。有时,室外写生画多了,需要回到室内继续总结,再出去写生,要有这样的过程。

—— 陈宜明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9,30×4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10,30×4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11,30×4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12,30×4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13,30×4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14,24×3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15,30×40cm,布面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16,24×3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17,30×4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18,24×3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19,24×3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20,24×3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21,24×3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22,24×3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23,30×4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24,30×40cm,布面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25,60×60cm,布面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26,30×4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27,40×4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28,24×3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29,30×4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30,24×3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31,40×30cm,纸板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32,60×60cm,布面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33,30×4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34,30×4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35,40×4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36,30×4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37,40×4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38,24×3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39,30×4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40,40×4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41,40×4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42,60×60cm,布面油画,2024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43,30×40cm,纸板油画,2023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44,30×40cm,纸板油画,2022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45,30×40cm,纸板油画,2022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46,24×30cm,纸板油画,2022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47,30×40cm,纸板油画,2022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48,40×40cm,纸板油画,2022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49,50×60cm,布面油画,2022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50,24×30cm,纸板油画,2022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51,40×40cm,纸板油画,2022

(来源:亓田元QITIANYUAN

画家简介

陈宜明|依旧是那座山

陈宜明,1950年生于上海,现居亚特兰大。中国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油画学会副秘书长,中国写意油画研究院常务理事、学术委员会委员,中国油画院特聘画家,中国南方油画山水画派研究院研究员。

[ 责任编辑:周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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