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实和意象之间游走 | 翟勇应邀参展“游·漓——中国当代艺术邀请展”

多年来，翟勇教授一直在写实和意象两种风格间游走，并都取得了累累硕果。作为一名长期从事现实主义题材创作的画家，翟勇从来没有脱离现实主义和写实技巧，但在具体的主题创作中有着不同的表现方式。近几年，他在水彩创作中主要采用写实主义的技巧，着重表现少数民族人物及其日常生活；而在油画创作中，他延续了之前的意象表现手法，着重表现人物的状态和心理，同时也将题材延伸到民族文化的场域中。

在意象领域的创作中，翟勇以油画为媒介，以苗族人、花卉、戏曲人物为描绘对象，努力探索油画写意性语言的各种可能性，以及蕴含在画面背后的文化心理和艺术个性。在这类意象油画创作中，引人注目的是色彩在画面中的作用，其意象性通过多变丰富的色彩和写意性的笔触呈现出来。在“苗年”系列和《太阳之歌》《快乐的日子》等作品中，翟勇通过斑驳厚重的色彩和富有写意性的笔触，描绘苗族男女老少的生活状态和情感。在这些画中，翟勇将人物面容隐含于层层叠叠的笔触和色块之中，画中的光影忽隐忽现，色彩的冷暖关系很强烈，但似乎又在不确定之中，使得整个画面充满迷离的虚幻之感。翟勇对色彩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他常在大的色调中寻找微妙的色彩关系，在不平衡中寻找平衡感，比如《国粹-2》。这件以花旦为描绘对象的作品以暖色调的大红、深红为主色调，但画家通过黄色、白色打破红色调的方式凸显了局部的色相对比，活跃了画面，并恰如其分地与笔势的旋转感融为一体。再如《环》这件作品中，画家降低了色彩的纯度，以深褐色和白色为画面的主色调，通过白与黑、褐的对比，形成氤氲混沌的画面。色彩对于翟勇来说不仅是驱动画面的力量，而且也是表达情感的媒介。

翟勇教授的意象油画创作在造型上也具有个人化的特点。首先，他将写实与写意的形态进行并置，通过写实性的面部与写意性的衣饰形成有趣的对比，再通过丰富的环境色烘托画面气氛，而不断叠加的笔触和色点使画面具有一种醇厚而迷幻的气质，这在《苗年·12》《舞》《贵妃醉酒》等作品中均可见到。其次，在表现对象时，翟勇不拘泥于物象的细节，而是注重于画面气氛的表达，通过意象性的造型巧妙地表现出物象的特征，同时渲染了画面的气氛。如《丁香》一作，以线简略勾勒出花瓶和枝叶，再以紫罗兰色、白色不断叠加、泼洒，形成丰满、厚重的画面效果，完美地表达出繁花的意象。在《苗女印象》中，画家将不同色调的四幅头像拼接在一件作品当中，蓝色红色、黄色、灰色共同建构了苗女的意象，烘托出平静温暖的画面氛围。

与油画创作语言形成反差的是水彩作品。在写实绘画领域，翟勇教授通过水彩的方式创作了一大批少数民族题材的人物画，从写实主义的角度诠释了现实主义的精神。在这类作品中，翟勇不厌其烦地以细腻的笔触和准确的造型表现对象的形态和神态，从而获得令人印象深刻的视觉效果。在《阿依古丽》一作中，画家通过扎实的造型和精细的描绘，表现了一位中年新疆女子形象。这件作品以暖色调为主调，人物脸部的红润和头巾的黄色相互辉映，映照出明朗亮丽的画面气氛，而微妙的人物表情，也被画家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画面上，从而为这件写实作品增添了无穷的妙趣。这样的手法在《波瓦·1》中同样可以见到，画中头戴花帽的老人略带忧郁地看着远方，脸上的斑点和皱纹以及白色的胡须清晰可见。画家充分描绘了人物的细节，但并未缺失对人物神态的刻画，细节的描绘是为了更好地表现人物的神情和性格，并由此将人物的刻画上升到精神的高度。

潘诺夫斯基的图像学将肖像画分为三个层次：视觉层次的肖像画、知识层次的肖像画、文化层次的肖像画，分别对应着图像学的观察方式：前图像志描述、图像志分析、图像学分析。如果从这一理论出发，来看翟勇教授的写实系列人物画，即可发现，他所描绘的人物形象已脱离视觉层次转向第二层次，即表现出他对描绘对象的认识，表现其性格特征。在此基础上，他又力求走向第三层次，即对描绘对象文化层次的表现。在《阿布拉江》《古兰丹姆》《巴扎天》等作品中，人物性格首先通过细腻的描绘凸显出来，但画家并不满足于此，仔细观察这些形象，便会感受到其背后的民族特性和文化身份，这代表着一个族群的形象，而非一两个个别的形象。由此，我们也可从翟勇教授的写实肖像画中感觉到，他这些作品的旨趣不仅仅在于对人物造型细节的把握，更在于形象性格的呈现以及其文化身份乃至文化心理的表现。换句话说，他力求摆脱视觉层面的束缚，进入精神的层面，从精神层面表现人物本质的特征。从翟勇教授的创作可以见出，无论是意象油画中的民族舞蹈和传统戏曲形象，还是写实水彩中的各类肖像，都证明了形象与精神之间的密切联系。尽管这些创作从未离开现实生活和现实主义手法，却始终保有对人物精神的追求。确实，绘画归根结底是艺术家情感或精神的表达方式，形象的终极目的是表达某种精神：或艺术家的精神，或一个群体的精神、一个民族的精神。翟勇教授的系列创作从一个角度证明了这一点，而这也是我们关注他的作品的最重要理由。

（来源：桂林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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