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怡孮·花鸟画⑪丨“教书匠”就要有匠人精神，尤其是教艺术生，它不是批量生产，而是个体教育

来源: 文化视界 2024-09-11 13: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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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中央美院和中国艺术研究院举办的郭怡孮花鸟画创作高研班，还是在中央文史馆举办的中华艺术大家讲习班、花鸟画班担任导师，郭怡孮和他的团队都为社会培养了众多美术人才，他们在深入生活的基础上进行创作实践，形成了一个各具特色、具有艺术思考力及相应表现手段的创作新群体。

著名美术评论家王仲说：“郭先生在教学中提出和贯彻的都是极为朴素的真理，教学中已参透着关心生活、关心时代，提倡尊重艺术规律，提倡深入生活，这几条最基本、很朴素、没有太多创造性的但又绝对是真理的几条规律。我认为，郭先生的教学思想和教学实践会给我们理论界带来一股清风。”

天津美术学院教授霍春阳说：“高研班单从教学思想来看很宽泛的各种面貌都有，特别注重生活，作品都是从生活中提炼来的，具有一种新鲜的时代感，而且不失掉我们民族文化的境界，这是很难的。”

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原院长孙志钧说：“我感到郭怡孮先生所办的高研班在写生教学、特别是从写生进入创作方面很突出，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写生了。以‘四写’为主的综合教学，特别是对‘意写’的认识和实践，是中国写生方法的新理念。用写生去捕捉、去体验、去体会、去创构，通过写生去体验和造境，对花鸟画的创作会有很大的推动。”

郭怡孮说：“就办完了中央美院这个班以后，紧接着，在中国艺术研究院我又办了一个高研班，这个高研班后来就更活泼一些了，进一步地把创办中央美院高研班的思路发扬、扩展，一个班一个班地办下去，后来在中央文史馆又办了一个大师班，就是精英班。这几个班对我的教学来说都非常重要，我自己是要做个总结的，同学们也受益匪浅，现在同学们在一块拉成圈子，学术交流上还是很热闹的。”

郭怡孮认为，一位中国画家首先要具备全面的素质和修养，理论是制约中国画家成长的最大因素。是否具备全面素质并拥有理论性的修养，便是画家与画匠的区别。在教学中，郭怡孮说，我们需要加强基础理论、基础知识、基本技能的研究，高层次的研究班更要抓“三基”。在坚实基本功的基础上，我们需要加强新的形式探索追求，不然与别人的作品分不开。同时，还要指导学生进行艺术思维，培养学生高度敏感的直觉能力、分辨能力和创构能力，包括对情感经验的形象传达能力，潜意识的象征表达能力。

“为什么叫‘教书匠’？他得有个匠人精神，他要做出一件非常精美的东西，这才能叫工匠精神。特别精雕细琢，特别认真，特别按部就班——教学就是这样，按部就班，循序渐进，有一个高标准，精雕细刻，随着材料的不同，采用不同的手法，才能做出最好的产品。所以作为一名教师来说，确实也是这样，就是个教书匠，教书匠要求你具有认真教学的这样一种思想，而且有一个程序。怎么去教？这是门学问，教育是门学问，教艺术生那更不一样，它不是批量生产，它是一种个体教育，所以我们首先要抓‘三基’，即基础理论、基本技能、基本技巧，这个必须有，没有这个基础，那根本谈不到，就是说你必须得有这个基础。有人说毕加索画得那么好，他是不是有基础？我去欧洲以后，到了毕加索的家乡，到了巴塞罗那，去他出生的地方、他家乡那个美术馆，我一看全明白了，根本就不用想了，16岁时人家的素描过关了。美术馆里边有大量他13—18岁时画的画，我一看，他十五六岁时画的素描、速写，比我上大学时画好多了。18岁以前，他把所有的基础教育中最难的造型等问题都解决了，后来走自己的路，那全通了，因为他有这个基础。所以，所有的学画的人，基础理论、基本技能、基本技法这些必须掌握，你不掌握，自己就难走路，你想得多好，你画不出来有什么办法？”郭怡孮说。

在创作中，郭怡孮主张深入生活、感悟生活，用画笔描绘内心所感，在教学上，任教中央美术学院50余年的郭怡孮，着重培养学生的创造力，始终强调艺术形式与思想内容的统一。作品既要有学术性，又不能脱离群众的审美。

在学生写生的现场，郭怡孮对他们说：“写生把时间卡住，有五分钟画五分钟，有十分钟画十分钟，有三十分钟画三十分钟。速写就是速写，慢写就是慢写，我抠结构就是抠结构，我要气氛就是要气氛。好多同学画出来一个样，一本写生我看一张就知道你的水平了。你永远是那种心情，永远是那种速度，永远是那种节奏，永远是那种画法，就看不出激情的那种东西。现在我们是从生活里抓取，或者说生活本身就是一个艺术品，我该怎么表现？我当时的心情，该沉下来就沉下来，该激情的时候就激情。我希望同学们能够练手、练心、练眼、练胆。生活就是这样，生活本身就给你胆量，生活本身就给你创造性，生活本身就启发你，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在推动着你，练你的心，你的心去跟它对话，当你的心跟它亲密接触的时候，你会悟顿出许多东西，你会产生一种很强烈的感情在里面。”

郭怡孮受叶浅予师生艺术行路团的启示，组织了“郭怡孮泰国清迈教学写生团”，在清迈，他们包租了一辆大巴，一边走一边画，郭怡孮在大巴上给学生讲课。郭怡孮还把此行称为“巴士课堂”，课上得十分生动，同学们收获满满，郭怡孮也十分兴奋，写生教学之余，还学着用短句俚语写了许多诗句。

郭怡孮认为，从写生中创造是教学的重点。一、在写生中发现意境，二、在写生中创造典型形象，三、从写生中选取构图，四、在写生中创造表现方法和笔墨程式。在写生中还可以发现色彩的美，色彩的意境、情调，还可以发现许许多多的形式美的规律。到生活中去，长期地、不断地、反复地写生创造，多角度地深入观察、表现，再观察、再表现，从写生直接进入创造，是一位创造性作者所必备的能力和素质。

“我们在培养学生的时候，第一要培养学生的发现能力，常人所见的你也能见，大家不觉得新鲜，常人不能见的，你去发现，这是艺术家的本领，这是发现能力。第二是再现能力，你得能画出来，你能把它真正画得像，你把它画出来，这就是再现能力。然后是表现能力，表现能力跟再现能力又不一样了，艺术家要表现它，就加上你的感觉、你的感情、你的认识、你的手法，它又不一样了。我要表现哪一部分，哪一部分突出、哪一部分删掉，那就是加了很多自我的东西了，还有一些东西，潜意识的一些表现能力，这个东西让每个人有不同的感觉，让人感觉很丰富，让人感觉能体会到很深的一些东西，这才是艺术的魅力。所以，首先培养学生的发现能力，然后你要让学生必须掌握再现能力，然后是表现能力、潜意识的表现能力，更加深沉的一些东西，更加深层次的一些感悟，形而上的一些东西能够表现出来。所以这一点，作为教学来说非常重要，作为老师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什么时候你教他表现能力，什么时候要解决他的再现能力，他的再现能力到了什么程度以后要提升了，什么时候更高层次地从文化修养上解决他的潜意识的表达能力……所以从形，从直觉感像的摹写，到活跃生命的传达，把它精气神给表现出来，再到最高宁静的启示，这几个层次是非常分明的。”郭怡孮说。

郭怡孮认为，要注意发现学生生活中特有的新鲜感受，并给予充分肯定，引导学生进入创作，帮助学生抓住自己的感受，启发学生的创造性思维，使其增强自我发现和自我把握的能力，是创作教学的重要内容。在创作课的教学中，郭怡孮鼓励学生去追求自我精神与艺术精神的升华。

郭怡孮说，创作中要有自己独到的东西，要有别人没有的东西。这不是故意造出来的，要调动你全身的本事，真正有独到的见解和方法，那才是真本事。创作是对你综合能力的检验。发现原创性，发挥创造积极性，调动创造性思维，加强艺术想象力，培养创造性人才，是我们教学的重要目的。

谈到创作课的教学，郭怡孮说，“作为教师来说，你要一步一步地把握。我教中学生，教他一些基本的表现能力，教他基本的审美能力。中学是要教审美的，他画的好坏，那是另外一回事，那是少数人的事，他的审美提高不提高，在中学教育里边特别重要。后来我到大学里边，教本科生基本知识、基本理论、基本技能，这些东西要全面，你要给他打实了，实实在在地，一步一步地走下来，不是随意地我想教什么就教什么的，是每一步要解决哪些问题，你必须把他的造型能力解决完，必须让他懂一下美术史，必须懂一下最基础的理论，必须让他有一种抓取的能力、表现的能力、创作的能力，这些要分开。这课怎么上呢？很难的，我们一辈子都是在研究这些东西，像基础课、技术课，所有的构图、色彩、造型这些因素，你把它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讲透了，让学生吃透了，一步一步地深入，然后到快毕业的时候他创作。创作有创作的理论，创作有创作的要求，创作就是把这些基础因素，你怎么把它综合在一块能成一个东西。所以创作的教学，不是说画张画就完了，创作必须有创作的理论，创作是培养一种综合能力，把你综合的对艺术的把握、技能，然后通过你的加工，通过你的构思，形成一个完整的东西，这叫创作课。现在好多老师上创作课，你就自个儿画张画吧，你就创作吧，我就给你指导指导就完了。不是那样的，创作课要有创作课的理论的，创作课到底怎么走？怎么教啊？老师得能教出东西来，所以又不一样。”

郭怡孮深知，教学需要严格的科学态度和对技巧理论、创作理论的全面理解和讲述能力，这方面他从来没有半点的松懈和马虎，他一直非常重视理论学习、生活和创作实践，这也使得郭怡孮得到了极佳的为师口碑，这种口碑缘于他的纯学术精神，为人师表，以德立人，以才树人，因人施教，不与名利争高下，只求无愧师长心。文人的高洁气度与为师的德才表现，让郭怡孮弟子盈门，桃李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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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怡孮·花鸟画⑪丨“教书匠”就要有匠人精神，尤其是教艺术生，它不是批量生产，而是个体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