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怡孮·花鸟画⑩丨绛帐春风，桃李成蹊

来源: 文化视界 2024-08-26 10:4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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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怡孮是一位从教60余年的辛勤“花匠”，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多年来他培养了当代花鸟画坛的许多中坚力量。

1978年，郭怡孮调入中央美院任教，同年，中央美院首次开办花鸟画研究生班，郭怡孮担任班主任。第二年，郭怡孮被任命为中央美院花鸟画科主任，郭怡孮的父亲郭味蕖就是原中央美院花鸟画科主任。对于这个职位的承接，似是天意，更多的是郭怡孮遵循着其父郭味蕖一生追逐的教学理念，恪守着中国传统花鸟画的主流正脉之道，去开拓中国花鸟画的未来。

郭怡孮说：“我还是特别注意美术学院中国画系这么多年来所积累下的教学经验，因为我们这一代人，特别是我们上一代人，像中央美术学院的叶浅予、李可染、蒋兆和、李苦禅、郭味蕖这一代人，他们创立了当代院校的教学体系，在他们以前，更多的是传统的方式，师傅带徒弟的多。作为院校来说，创建一个体系也就是近几十年的事，所以我们继续这样做，尤其是围绕山水画和花鸟画，在做这样一个工作，应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老一代人为我们打下了这样一个基本的教学理念和教学基础，老先生们创造的理论、生活、技巧同步共进，这是美术院校的学生所必须具备的，首先有理论，还要有生活，还要有技巧，临摹、写生、创作三位一体。临摹，从古人的东西拿过来，然后到生活里面去验证，来进行自己的创作。所以基本上我们上一代人创造了这样一个基本体系，我们是在丰富它，在延续它，在实践它，在巩固它。所以我也感觉很自豪，能赶上这样一个时代，我们去创造一个院校的教学体系，这就非常重要了。”

20世纪70年代末，郭怡孮协调各方力量开始研修班的教学工作，并亲力亲为参与教学。从1979年中央美院首届花鸟画进修班，到在中央美院和中国艺术研究院举办的郭怡孮花鸟画创作高研班，郭怡孮和他的团队为社会培养了众多美术人才，并出版了《中国花鸟画创作教学》《中国花鸟画花卉写生教程》两部书。2018年，中央数字书画频道录制的郭怡孮花鸟画教学片33集，此后，每年全国播放，听众就更多了。可以说，当代很多花鸟画家都从郭怡孮的研修班里走向了灿烂人生，成为当代花鸟界的骨干力量。即便没有聆听过郭怡孮的教义，也都因受益于郭怡孮的教学理念而尊称他为郭老师。

郭怡孮说：“对一个艺术家的全面素质的培养，对绘画技巧和理论的研究，对绘画理论的明了，教书是很重要的一个途径。能够画得出来，还能够讲得出来，教得出来，带好学生，这是比画画还要难的事。画画是个人的事，主要看个人的修养、个人的能力，但是教画和一般的教书还真不一样，一般的教书，课本上那些知识我可以教给你，相对来说就完成任务了。艺术创作是以人为单位的，每个人都不一样，你教的学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创作路子，你教出来一样，这就不行。理科可以教出来，基本知识教出来可以（一样），艺术类除了基础理论、基本技能，每个人他本身的生活经历不一样，他修养不一样、爱好不一样、性格不一样，都不一样。”

郭怡孮作为博士生导师，高屋建瓴地指出，中国花鸟画的特性，必须从当代文化发展的高度和新的视野来探索，从理论与实践上探索其在当今世界艺术审美上的意义、贡献和价值，同时也是从民族文化立场上来探索中国花鸟画艺术发展的现代之路。

郭怡孮谈到，“博士生教学对我来说是个大坎儿，我这一辈子就是教学，从基本理论、基本知识、基本技能，然后一点一点地爬这个坡，爬得非常难。最后这十年，我都七八十岁了，起码是60岁以后我才开始带博士，这十几年，那等于是我自己读了一个博士，等于我自己也在跟同学一块读博士。博士要什么？实践类的博士怎么读？因为美术学院成立博士点还是很早的，当时国内很少有，除了中国美院、清华大学以外，当时我们只能跟韩国、跟（中国）台湾做点交流，实践类博士生到底怎么带？博士论文怎么写？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大难题，我也没写过，但还得教，还得辅导。作为博士论文来说，必须选好一个课题，必须把全世界关于这个课题的所有的理论文章找来读；对这篇论文的主要观点，你必须得掌握别人都有哪些观点；这篇论文要有价值，你必须有自己的观点，没有自己的观点，把别人的观点抄来，那不叫论文；你必须有表达清楚你自己观点的文字能力，文字能力非常重要。所以对我来说，七八十岁的时候，我始终是在战战兢兢地做这方面教学，但是我感觉安慰的就是这十几个博士现在基本上都在大学的重要岗位上，他们还是很受欢迎的，因为他们知识比较渊博。”

郭怡孮的教学是在教学相长中进行的，郭怡孮说，教学真是一步一步爬坡，抓得好累。本科生、研究生、高研班、博士生，不断遇到新课题。教到老、学到老，每当博士生毕业答辩的时候，都像我自己在考试一样非常紧张，这就是我这些年教书的常态。

“在教学里边，除了教书，更重要的还要教人，更重要的是教书育人，这一块不是那么容易的。作为老师来说，你还得熟悉他（学生），你得了解他（学生），你得给他讲清楚他怎么发展。我后来带的博士生比较多，博士生都有很大基础了，带了十几年博士了，大部分人我是顺水推舟，因为他自己走的路子基本正确，自己的爱好基本发挥出来了，顺水推舟往前走。所以艺术教育是一个非常全面的个体教育，这样就锻炼了老师来分析，你分析了别人，你就会分析自己。根据不同的学生的情况，我有很多思考，我看到哪个学生，我就知道他应该走什么路比较合适。我更会分析我自己，我到底该做什么，我有多少优势，我有多少缺点，我要补哪些，我怎么抓住自己的优势使劲发扬，怎么能抓住自己的短处使劲地补……哪些该补，哪些该扬，这是作为一个艺术教育的工作者的责任。所以这一点，我感觉，这一辈子做这个事很幸运。”郭怡孮说。

郭怡孮花鸟画创作高研班是中央美术学院，也是全国首次举办的花鸟画高研班，本班是郭怡孮和夫人邵昌弟先生共同来主持的。在这个班的实践中，他们有一项很大胆的改革，把速写的办法用在中国化的教学中，就是“速写、慢写、临写、意写”。“意写”是前三写的总结，最后落到中国画的意上。郭怡孮认为，通过“四写”训练，理顺了从写生到写意的程序，也利于展现个人的创造性，这是以形写神到以意写神的过程。

中央美术学院原院长潘公凯说：“高研班办得非常认真，是经过了认真的构想、设计，从指导思想到教学安排和教学方法，有明确的教学主张，同学们能在清楚状态下学习。从作品的总体气象来看，很有中国的现代性，与传统已经拉开了距离，每位同学都能有个人的风格，在花鸟画的拓展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

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原主任韩国臻说；“郭怡孮先生是国画系的教授，他是位非常敬业的先生。他在教学过程中的那种投入是让人吃惊的，可以说，教学是郭怡孮先生很重要的另一部作品，将来大家可以从他培养的这些学生中看到他在教学上付出的心血和成果。”

郭怡孮说：“我是在本科、研究生教学以后，我感觉需要带一批比较精英的、比较专业的这样一个队伍。所以2000年我就主动提出了成立中央美术学院郭怡孮花鸟画高研班，得到了院领导的大力支持。这个班，等于我撒了一网，全国招收非常优秀的，甚至于我是挑的学生，个别的还有我动员来的学生。这二十几个学生，现在大部分都是很有出息的，当时我就组织一个‘国家队’，我就是想，就是要出成绩，出作品。后来举办毕业展览的时候，受到了很多人的好评，真正画出了一些很好的东西，非常准确地贯彻了美院里的临摹、写生、创作三位一体，理论、生活、技巧同步共进这样一个理论，我希望发挥每个同学的应有的作用，因为这个集体是重要的。所以在办班以前，我大量参考了马克西莫夫办的油训班的经验，我又学习了董希文先生办的油训班的经验，以及中国美院的刘国辉先生办的国画人物班的经验。”

在这个基础上，郭怡孮详细写了教学的大纲，包括理论、生活、技巧。在理论上，郭怡孮主要运用分析的办法，甚至用定量分析的办法来组织同学把中国的十大家扩展到十六家，让同学们深入分析吴昌硕、齐白石这些花鸟画家每个人的特点，互相交流，研究他们在技法、色彩、线条、笔墨、选题、选材上的不同，看他们是从哪继承来的，他们又影响了谁，这些人在历史上的定位，在历史长河里边这些闪光点，他们所起的作用……全班同学每个人分析一个大家，就很清楚了。郭怡孮还把教室布置成一个小植物园，从具体物象的研究到进行植物绘画的组合训练，再到山野、原始森林间，学生们就知道了怎么去组合。

作品欣赏

郭怡孮·花鸟画⑩丨绛帐春风，桃李成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