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性花鸟画创作被郭怡孮认为是最能体现大花鸟意识的,他认为,歌颂生命,保护环境,呼唤和平,弘扬人性,这些关乎当代和未来的大事,花鸟画一样可以以其特有的魅力,奏出时代的强音。
20世纪90年代开始,郭怡孮先后创作出一大批具有代表性的花鸟画主题性力作。作品《日照香江》是郭怡孮为1997年香港回归而创作的。在这幅作品中,郭怡孮用矿物质颜料和金属颜料表现辉煌、庄严和秀丽。
“我画的是紫荆花,就是香港特区的(区花),因为我是全国政协委员,列席了全国人大通过特区的区徽和区花,那个时候特别激动,我想我得画一张特区的区花为代表的香港的新生,香港的今天、明天,把它画出来。所以我用了各种手法,如金箔,银箔,重彩,泼染,勾填等技法来画这张画。在香港回归前一个月,在香港的大会堂,有12位当时在内地著名的画家,包括程十发先生、宋文治先生,为了庆祝香港回归举办了一个展览。我这张画被挂在香港大会堂的最中间。当时香港一位老先生写了一首诗来描写这张画:紫荆花开万千丛, 替花向阳与舞风。活脱五星旗一面,扯旗山下扯旗红。其中,扯旗山就是香港的太平山,香港最高的那座山。”郭怡孮说。
郭怡孮回忆道,这幅画参展,美术展览开幕的时候奏了国歌,他在那里就有点恍惚了,因激动腿都有点哆嗦。香港当时的日报上反映,能看出来香港人对回归的这种期盼。作为一名画家,郭怡孮感到很骄傲。
郭怡孮的作品《赤道骄阳——我的内罗毕宣言》,是郭怡孮在走访了设在非洲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的联合国环境总部后创作的。在这幅作品中,如烈焰般的一朵朵红色刺桐花,如一面面旗子,召唤人们去热爱环境、保护自然。
“1989年我到了内罗毕,我看到那时候的内罗毕万花盛开,我没想到在非洲那样一个荒野上,内罗毕的联合国环境总部是那么漂亮,刺桐花像红旗一样,耀在我的眼里面,回来以后我就画了以刺桐为主的塞内加尔刺桐,红色如一片烈焰,我当红旗一样表现出来。题目我用了一个我的内罗毕宣言,《内罗毕宣言》是世界各国领袖第一次聚会发出的环保的世界性的号召,所以在这点上,看起来我还是比较关心自然保护和环境保护的。”郭怡孮说。
郭怡孮的花鸟画创作是追随内心对时代的感应的,他创作的《太行山之春》《雁栖湖畔APEC蓝》等作品,就生动地表现了人们对改善环境的期盼等主题。
“正好是召开APEC会议的时候,北京漂亮极了,黄栌树叶一片金黄、一片红。几十年前(在这里种树)荒秃秃的山岭,我去挖水平条、挖鱼鳞坑,那时候是一片荒山,现在变成这样了。我自然地就想表现一下,我用了最强烈的色彩,那种红、那种绿,表现秋天的那种变化。我还仔细地近距离观察黄栌树,把它叶脉的关系,带着一种非常炙热的感情去表现出来。我还画了蓝天,也是对保护大自然的一种真切的情感投射在里面。”郭怡孮说。
作品《罗霄山花》是郭怡孮多次去井冈山体验感受的有感而发。创作时,他激情高昂,下笔如电火突发,浓墨重彩,泼洒点染,倾泻而出,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郭怡孮说:“《罗霄山花》是画的山野里边大片的杜鹃,我到了井冈山,体会到井冈山的杜鹃,又联系到跟革命的历史的这样一个关系,我用的色彩非常强烈,墨和朱砂的那种关系,各种层次的红的关系,感受到深山里杜鹃旺盛的生命力,如火一般的生命力的冲击力,我尽量把它表现出来。所以这幅画,使我感觉我在表现杜鹃里应该是最激动、最茂密、最热烈,用火一样的情感去喷发出来的一件作品。”
在作品《天地和同 春光锦绣》中,郭怡孮以漫天遍野的红百合花和五彩斑斓的杜鹃花,展现了他拥抱社会、拥抱自然、歌颂生命的热烈情怀。
在郭怡孮看来,“这种密体的画最怕画密画死了、画堵了,这种画要灵活起来,所有的视觉冲击力是往前给你冲击,而不是让你闷到里面出不来,这是画家的本事,一定要给人家非常舒畅的感觉,虽然是密,但是密而不乱,密也通风,这种非常舒畅的、非常开阔的感觉,你能够表现出来,这是画密体画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在这些方面,我还是不断在琢磨这些事,怎么用色彩,怎么用视觉感受,让它有一个层次,有一个变化,有一个深浅,有一个前拉后推,这样一些感觉。不是一般的我凑点颜色,不是越花越好、越热闹越好,热闹而不乱这是特别重要的。”
值得一提的是,郭怡孮的主题性花鸟画创作并非先有命题,而是先有生活感受,是从大自然中来,得江山之助,从感受的初期就有了创作意识,再慢慢升华。正如他在文章中所说:到生活中,要抓第一感受,珍惜自己的直觉,直觉很宝贵,在创作中保留这一新鲜感。我搞创作理念其中就有“直觉先行,理论断后”。
“我到生活里面去发现的东西,发现的东西我去思考,我去归纳,我去总结,所以我把到生活里边去看到的东西、发现的东西、想表现的东西,我把它们称为直觉。对我来说,我特别在意这个直觉,我也保护我的直觉,因为直觉是最直接的、最感性的、最有感情的,最重要的是,它是最真实的。它是一种自然反应,这种东西使你激动,给你冲动,给你生活的强烈的印象,有了这个东西以后,然后你想去表现,再去进行艺术上的加工。但是我也会认识到(只有直觉),在创作的过程中,这个东西不完全,它只是一种感性的东西,你想进行艺术创作,你就必须进入艺术的起跑线,经受艺术的规律的检阅,所以为什么我提出来‘直觉先行,理论断后’,理论断后就是你要设计一把理论上的尺子,艺术规律上的尺子,你检查你的画面,你检查你的感情是不是符合理性、符合艺术规律、符合逻辑。”郭怡孮说。
20世纪90年代,郭怡孮在法国接触到了一位法国园林学家提出的“新园林”观,一反传统建筑中整齐的宫廷园林模式,把野草搬进了现代园林。这让郭怡孮很受启发。从此,他的脑海里闪烁出“野草也是我的花园”的艺术理念。
郭怡孮介绍,“我在法国访学的时候,我看了法国的皇宫,包括巴黎大皇宫,那是几何形的花园,非常漂亮的皇宫的花园。但是现在的法国的这位艺术家,他把野逸的芦苇弄到街的中心,修一个池子。我突然悟到了这个词,‘野草也是我的花园’。实际上,野草更是大家的花园,是大家心中的花园。这些原始的东西、原野的东西,没经过人修饰的东西,没经过社会污染的东西,那应该是我们心里面所追求的。所以怎么抓住这个原始态,形、态、它跟环境的关系,所以我的画就注意它和生存环境的关系,这是我的要点。所有的植物,无一不跟它的生存环境息息相关,它的形态、感觉都不一样。所以能画出点生动来,可能还是从生活里来的。”
郭怡孮把表现大自然原始的生命形态,把表现大自然赋予生命的强韧力定为自己的创作使命,他的创作指向和审美情趣是在塑造浑然和谐的生命整体,所表现的多不在于形象本身,更不是一枝一叶,而在于一种整体精神和气质的美,一种蓬勃的山野之气和生生不息的精神。
他创作的《雨林深处》《昨夜又梦文殊兰》《与海共舞》《翠微山下》《春水无浪 春渚幽香》等,都是在这种自然观引领下的深切感悟,追求生命、生机,追求节律、动感,追求气韵、气势,这种理念使郭怡孮投身到大自然的怀抱中,走进那闪耀着生命光彩的生命群落,去吸取最鲜活、最本源、最感人的生命精神。
著名美术评论家王鲁湘在谈到郭怡孮的作品时曾说:“他的心中总是一片明净的天空,花不论贵贱,草不论枯荣,一样有自己的星座,一样星光灿烂,于是我们信步进入他的世界,徜洋流连,同林中枯藤、溪边野草、山隈闲花悠然心会,粲然而笑,表里俱澄澈。”
1985年,郭怡孮带着学生去西双版纳写生,在辅导学生写生的时候,他创作了一幅《雨林深处》。他把繁茂的树林和落叶同时作为画的主要形象,通过时间与空间新生与衰亡,在动与静中表现大自然的生生不息。
“《雨林深处》这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代表作品,这又是一种风格。我画的是落叶,热带雨林里边的纷纷落叶。雨林外大风呼啸,林内一点风都没有,叶子慢慢地落下来,这里没有春夏秋冬,也没有明显的四季更换,我想画这种生命,这种生机,所以你到大自然里面去接触以后,你就会感觉真的完全不一样,有很多创作题材。一般的深入生活,下去转转就完了,拿个相机拍拍,或者到花园里看点花,事实上不是那么回事。”郭怡孮说。
作品《与海共舞》中,阳光灿烂,海风吹拂,蓝色的调子下,画家的情感仿佛也随海浪与芦花翻涌逐远。据郭怡孮介绍,“实际上那是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是琉球群岛的一个小岛,我到那里去以后,感觉到那里的静谧,看到大海和一片芦苇,我那时候感觉思想一下有点开朗了,因为我刚刚参观完了琉球群岛上的一个纪念馆,怀着压抑的心情,我画了一幅《与海共舞》。芦苇的那种风致和大海的波浪,形成了和谐的旋律,尽量地我把这样一个诗意放到里面去。我用了银点去点缀芦苇,仿佛闪耀着生命的光芒。”
郭怡孮的大花鸟精神为中国花鸟画领域注入了令人炫目的温暖热情和新的艺术魅力。他笔下的一幅幅大花鸟画作,也以温馨的情感、灿烂的色彩、深邃的气韵、深刻的内涵和博大的精神,使当下花鸟画的创作开始流动着现代性的艺术血液。
(来源:藏视网翰墨人生)
作品欣赏
《春光图》
《日照香江》
《赤道骄阳——我的内罗毕宣言》
《南岛晨光》
《与海共舞》
《一路看竹到几峰》
《煌煌宫墙外 冉冉菖蒲稠》
《朱竹白石图》
《天地和同 春光锦绣》
《大好春光》
《春到太行》
《霓裳羽衣图》
《燎原》
《春涛化龍图》
《春雷声声》
《太平山下 紫荆花发》
《金色池塘》
《雨林深处》
《俯视众芳》
《罗霄山花》
《雁栖湖畔APEC蓝》
《咏梅》
《晨晖》
(来源:藏视网翰墨人生)
画家简介
郭怡孮
中国艺术研究院国画院名誉院长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
中国画学会创会会长
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画艺术委员会名誉主任
故宫博物院特聘研究员
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书画联谊会会长
中国热带雨林艺术研究院名誉院长
第八、九届全国政协委员
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