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长征,再出发
——赣州写生随笔
应邀到了赣州参加“新长征、再出发”的写生活动,在赣州住了一晚上,转天就赶到下一个地点,红军长征出发地,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集结地之一的于都,到了瑞金才知道真正的长征出发地应在这里,而非于都,虽然民间有各种争议,都在争夺出发地的归属权,听完瑞金方面的讲解,我倒觉着,瑞金更符合和接近当时的历史现实,赣州除了是红区以外,它还是江西的第二大城市,人口一千多万,于都是它下面的一个小县城,说小不小,城市规划漂亮,人口也有一百多万,有人问为什么要选择三伏最热的天气出来写生,因为红军是在1934年10月10日从于都、福建、长汀等地集结到瑞金出发开始长征的,当地政府也是为了纪念这个节日才组织了这一场活动。
瑞金,一个革命老区,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诞生地,那一代人在这里住了七年,昨天去了二苏大,满院子巨大的樟树,树龄都超过了百年,有的甚至有八九百年的树龄,硕大无比,每棵树都像一个经历了几个世纪的神性老者,稳稳地扎在那里,围绕大树久久地观察形态各异粗细不等的每一棵树,从它们不同姿态里能感知每一棵树的顽强生命和经历的无数战火,甚今仍蓬勃着活着,仍然屹立不动,稳稳地待在各自待的地方,几代人走了,消失掉了,它们仍然在那里,仍然看守着这一片土地,见证着这一段段历史,看着风云变化,看着人来人往,看着历史的更迭,看着每个人的生活变化与变迁,它们同人类一样,经历着风吹日晒,电打雷劈,经历着这个世界该经历不该经历的所有一切,仍然保持屹立不倒的姿态。其实它们身上早已负有神灵的部分。每棵树都带有呼吸,带有禅定的功夫。与它们的相遇,让人感动不已。
前日在于都章江边看到几百年巨大的榕树,也震撼到所有与之亲密接近的人的灵魂,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感叹大自然的力量,感叹生命的顽强,感叹所有生物都有巨大的生命力和生存能力,人类在宇宙空间是很渺小的一种生物,他具有创造性的同时也有巨大的破坏性,他创造人类文明的同时,他也破坏着自然。
昨天主办方精心安排了一场活动,走进大剧院,看一场当代人用当代的艺术手段,当代的舞台美术,当代的叙事手法演绎的一出精彩绝伦的大剧,无论是什么艺术形式,绘画也好,舞台剧也好,只要是用了心的创作,总能让人感动,多少年都没进过剧院,多少年没有如此近距离看过舞台上的演出,昨晚小小的小县城里,于都大剧院的演出还是让我流着泪看完了整部剧,不论从剧情,舞台的张力,感染力,舞台设计,音乐都是那么到位和精湛,我几乎从头记录到尾,真正感受到这整部剧不论从导演还是演员,不论是服装还是道具,做得都是那么入心入肺,“长征第一渡”值得一看。
既然是一个采风、写生活动,每次不得不在这方面多赘述几句,因为每次的地点不同,人群不同,心情不同,感悟也不同,所表现的形式,方式,手法都会有所不同,写生需要长期积累,常年实战的写生经验吗?当然需要,我看到大部分画者缺乏在写生过程中对景物感知与过滤的经验,我比较不赞成把临摹古画的经验照抄照搬到写生里,其实它与对景写生的转换还是有很大的距离,这个距离看似近,但许多人跨越不过去,甚至很困难,如同写生与创作之间的距离一样,只有三者互通,且无障碍的随意切换才是完成整个写生体系至初而终的一次飞跃。
写生过程画面形成的节奏,对比有度,疏密相间,其实都是景致反馈对艺术家认知与审美情趣过滤后的一种呈现,而绝非对景写实,更不是对景物的照搬照抄,这一点是初学者或者写生少,没经验的写生者常常不能做到的。
老生常谈的一个问题,就是写生中是要对景物人物的主观表达,还是人们常说的要尊重客观真实的一种表达,当然主观感受最重要,借景抒怀中的景只是画家表达心理感受的一个载体。
任何事物的呈现都有多种声音,写生也不例外,有赞成的就有反对的,当然我发现几乎反对的大部分人都不写生,甚至不会写生,而且有一套自圆其说的说辞,有人甚至说古人也不写生,怎么画得这么好,岂不知古人写生更加高级,目识于心,过目不忘,有感而发,直接过滤,而不是当代人认知的所谓真正意义上的客观现实,它是直接把写生“意化”,把写生中的写实用写意的方式呈现出来,直接升华到高级阶段。
我们不止一次探讨过写生中的主观和客观,表达画面哪个更重要?其实一个问题提出来,总有不同的观点和看法,你问我哪个最重要,当然我认为都重要,只不过是你偏于描绘客观还是描绘你心中之客观的区别,这才是关键点。我们常说好的留白可使画面有意境,同样画满了,画面也一样有意境,关键要满而不溢,满而有隙,画面里透着气,这个气穿梭其间,它可以是局部的留白,也可以是黑白灰对比中不同面积,不同形状相容,争让,冲突中出现的空白,需要说明的一点,所有这些都应该是写生过程中笔笔生发出来的,而不是人为做出来的画面效果。
艺术最怕固守一种形态,抱住而死不放,绘画尤其不提倡,每个人在各自的不同环境,就像一块海绵一样,在没有过滤的情况下,吸食着大量有用没用的东西,吸收进来的所谓知识、能量大部分都没用,甚至说是有害的一些观念或信息,可怕的是每个人并不是都有区别和分辨能力来分别哪些东西需要,哪些东西不需要,而往往是一股脑儿把所有的东西吸进这块海绵里,更可怕的是当他遇到真正需要吸收的营养时,他已经饱和了,再也没有空间去吸收更有能量和价值的那一部分,这个时候唯一正确的一个做法,就是抖掉海绵吸进来的部分无用的东西,这需要智慧和舍得的勇气,且有分辨事物的能力,有对世间高维度的一个认知才能做完这个动作,否则机会显现,你也抓不住。
定南,江西最南端的一个县城,它是与广东与福建两省接壤的小城市,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有古城遗址也有新城风貌,有旧街巷的味道,也有十六个足球场的足球训练基地,天气虽然热,时间虽然赶,还是抽时间画了两张写生,一幅是在早晨五时清凉下完成的古县城,另一幅则是在烈日炎炎的高温下,在江边完成的,其实画到今天才稍微有一些感觉,感觉似乎来得晚了一些,慢了一些,这与炎热酷暑的天气有直接的关系。
每次出来写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和一些老朋友见面,此行亦是如此。
(文/张伟觉圣,2024年8月7日晨于赣州定南)
赣州、于都、瑞金、定南写生作品赏析
定南九曲风景区
定南古城口
雨中远眺瑞金祠堂街
于都长征渡口
瑞金红井
瑞金一苏大会址
苏维埃共和国旧址
于都梓山县谭头村
瑞金长征纪念公园
于都村里六百多年的大榕树
赣州写生花絮
(来源:美篇@美術觀察)
画家简介
张伟觉圣,当代佛教绘画最具代表性画家。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美术系和天津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后入中国国家画院人物画课题班专题研究水墨人物画。现任山西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民盟中央美术院副院长、民盟中央文化委员会委员、李可染画院研究员、山西民盟中央书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原文化部国韵文华书画院艺委会委员、中国五台山佛教艺术书画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