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怡孮·花鸟画③丨生活、理论、技法同步共进，探索出学者型画家的道路

来源: 文化视界 2024-08-05 09: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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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文化部决定成立中国画创作组，郭怡孮以为联合国大厦画大画的名义，被从中学借调到创作组。在华君武、丁井文、蔡若虹、黄胄等先生的支持和帮助下，郭怡孮在创作组创作了三年，这期间，他在艺术上取得了非常显著的进步。他创作的许多大画，包括为联合国大厦创作的《烂漫春光》等，至今仍悬挂在联合国大厦中。

“那是我人生里边最紧张、最有意义、收获最大的一段时期，千载难逢，几乎就不可能再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了，我实在是太幸运了，一下能接触到全国当代的一百多个大家，在创作组待了将近三年的时间，这比读一个研究生、读一个博士生不知道要幸运多少。当时华君武先生把为联合国大厦画这张大画交给我，当时有多少老人比我有名啊，他交给我，那不是对我的培养和鞭策吗？刘海粟先生就特别支持。我也从他们那学了很多精神。”郭怡孮回忆道。

有一次刘海粟先生说画荷花，从颐和园回来，刘海粟特别兴奋，他在画案上铺了三四层报纸，打一盆水，往上撩，报纸全被打湿了。再画荷花，画的泼彩，在上面流动的感觉跟在毡子上完全不一样，朱砂、石青石绿往上泼，颜色非常鲜艳。“后来为什么我的画这么放？我敢放了，我敢比大写意还大写意，我发现国画还能这么画，看着人家怎么把生活变成艺术，怎么把感受变成画面的，怎么用技法去表达感受，这是真学东西。”郭怡孮说。

郭怡孮看朱屺瞻先生用秃笔焦墨画瓜藤，特别湿的颜色往上一泼，葫芦呈现氤氲的效果。后来他回到屋里，在笔记上记了四个字：电火突发。老先生笔一落纸电火突发，那种力度、那种感觉、那种激情，他才突然懂了。所以后来他追求的画大湿大干。

有一次，郭怡孮在写生画白玉兰时，时任河南美协主席的谢瑞阶看郭怡孮板着个脸，一下就把他的画板夺过去了，跟他说不能这么画。谢瑞阶把白纸翻过来，玉兰花的影子打在纸上，画影子，非常生动。郭怡孮说：“一些艺术家的亲身体会和见解，你接触了才知道他是怎么去做的，他是怎么去想的，了解他心里对艺术的追求是什么，我在这些东西上受益太多了。”

在创作组近三年的时间里，郭怡孮就像读了一部当代中国画史，百位老师的亲授，他得到的不只是技艺，更是思想。正是这一段经历，提高了郭怡孮对中国画的认知和创造力。

郭怡孮看刘继卣先生画动物，他是跟平常完全不一样的一种状态，就感觉人上了拳击台一样，特别有激情。“所以我画画也感染了这些东西，一站在画案子上我就是将军，我就主导一切，我就是做主，我能够说什么是什么，这种精神在这儿。这种精神哪儿来的？从基本功来的，从底气来的。他告诉我小时候跟着马戏团就跟疯了，马戏团里面有狗熊、狮子、老虎，他就跟着马戏团，住到各个县城，在那画动物。你亲自听他说，然后再看他画，这完全不一样。”郭怡孮说。

“我跟孙其峰先生接触，那老先生绝对是个教育家，是个教书的高手，所以我学了好多招。我去请教画草，老先生给我画到半夜，一点一点地画，几根草怎么画，一组草怎么画，一团草怎么画，做程式化的演示，那讲得太清楚了，这些老先生对生活的认识就是这么认真。”

在中国画创作组期间，郭怡孮也做了很多深入生活的工作。他是创作组派出的第一个写生队的成员，他曾在文章中写道：植物生长在天然的大家庭中，各得其所，各表其态，这才是我想表现的生命生机，这才是我想表现的大野山花，从庐山写生之后，我的绘画视野开阔多了。

由郭怡孮、王学仲、秦岭云组成的写生团出去写生，他们曾在漓江、涠洲岛、雁荡山三次“遇险”，身处险境仍想保护好画夹子。“那次我们第一次真正地深入生活，深入到大自然里边去，画家到生活里边那种兴奋感，我绝对体验到了。”

1978年，郭怡孮调入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任教，翻开了他在美术教学上的新篇章。

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中国画正处在变革的时代，经受着传统文化、现代文化的冲撞和西方艺术的挑战。经过思考，郭怡孮决定走学者型画家的道路，将生活、理论、技法同步共进。“我到中央美术学院以后，我努力探索中央美术学院走的这条路子，从叶浅予先生、蒋兆和先生、李可染先生、李苦禅先生，贯彻的就是理论、生活、技巧同步共进。”在教学相长中，郭怡孮也不断推进着他在花鸟画理论和创作两个维度上创新的思考和探索。

自1978年起，郭怡孮先后带领学生数十次进入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我上小学的时候看过一本图画书，画中是西双版纳的热带植物，我说，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这么漂亮的地方！我问父亲，我们画画怎么没有画这些东西，父亲说也有，好多画家也在探索。父亲那一辈都没有条件到热带雨林去，他就介绍我去看赵之谦的画。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特别想到密林里去，能够表现热带的植物。一旦有能力的时候，我就想到西双版纳去写生，又带着学校的研究生、老师们到了西双版纳。我感觉那是我的基地，那是我的家园，那是花鸟画家的朝圣地。”

1989年，为期一个月的“郭怡孮画展”在台湾中华艺苑举办。台湾故宫博物院展览组顾问楚戈高度评价道：看郭怡孮先生的花卉，就知道这是二十世纪的中国花卉，是这一代的中国艺术家努力的成果之一。

早在20世纪80-90年代，郭怡孮的绘画就走出了国门，先后在加拿大、法国、美国、非洲肯尼亚举办展览，让国外观众看到了中国的色彩、中国的写意精神、中国绘画彰显的力量。“非洲（画展）让我最感动的一次，是当地的两位画家，这两位画家头一天自己出钱，要求工作人员延长一个小时的展览时间来欣赏这位东方艺术家的境界。我非常感动，我的画实际上外国人还是很懂的。”郭怡孮感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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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怡孮·花鸟画③丨生活、理论、技法同步共进，探索出学者型画家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