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进藏,每到一处,都感觉不会再来第二次,此行肯定是唯一的一次,因为每一处都非常偏僻,如果不是有计划,专程的去往一个地方,你很难再去第二次,此行是和美院的老同学陈东山老兄陪我们的老师杨沛璋先生一起进藏,在西藏大学的师弟王殿勇教授(他也是杨老师的研究生)全程接待我们,他在西藏大学教书十四年,对西藏各地的寺院,风土人情了如指掌,殿勇教授是我们此次进藏的最佳向导。在此深表感谢。
照片左起:王殿勇,洛桑扎西,达娃扎西,陈东山,杨沛璋,觉圣,王琳,德拉才旦。
西藏缺氧,但不缺信仰
真诚和善良是一切福报的根本
许多到过西藏寺庙的人,在那里也许会留下点什么。“有的人将身留在那里,从此青灯黄卷;有的人把心留在了那里,从此心若止水;也有的人什么都没留下,从此落入红尘的喧嚣。”
高原的晚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藏香气息,一如佛的不舍,和送行。很多人都喜欢来拉萨来日喀则,我想并不一定是因为这里的风景。在扎什伦布寺,我总算明白了宁静的力量。
这里,有着500多年历史,全国六大黄教寺院,有世界最大的铜铸强巴佛。
高原的蓝天白云下,皮肤黝黑的藏民们,绕着白塔周而复始的转经。
寺院依山而筑,占地面积达十五万平米,层层叠叠的寺舍经殿,深邃曲折的巷道,可以让人走到腿软。
在光影斑驳的僧舍巷道里,也许下个转角,会是另一种偶遇。你也可以在寺院的高处俯瞰全城,感受高原的美好气息。
天是瓦蓝的,水是碧绿的,人是纯朴的,氧气是稀少的,这就是西藏,这就是后藏,这就是美丽的日喀则。
这里离太阳应该是近一点,因为站在太阳底下一会你的皮肤就会变得通红,这里离干净应该是近一点,因为这里老人和孩子的眼神都是那么纯净,没被污染过,仍然保持着人本来的善良和干净,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这个世界还剩下仅有的这一点点净土,他们的笑容和短暂与我的对视,都会让我感动,这是人间最后一片净土,最后一片干干净净的地方,人们都是发自内心的对佛教的一种崇拜虔诚。
躲过白天的喧嚣,扎什伦布寺的游客渐渐的离去,我找一个僻静处,安静的坐下来,这个时候我看到一群马上磕大头的人们在准备着绑腿和围裙,我相信他们的信仰单纯,干净,一尘不染,他们每一次五体投地匍匐向前,都是一次洗一次心灵上的洗涤,一个准备磕一圈大头的当地人问我时间,我告诉她此时此刻7点24分,我问她是否是每天都要磕一圈,磕一圈需要多长时间?他告诉我慢的一圈四,五个小时,快的一圈二三个小时,每天如此,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此时的寺院较之白天的喧嚣终于安静了下来,陆续往外走的藏族老人和小孩都用非常友善的眼神看着我,我也用微笑回之一报,用汉藏都能听得懂的“扎西德勒”互相问候一下,算是此生仅此一次的缘分问候,既真诚又温暖。这时远处过来一个小喇嘛,肩上扛着一个煤气罐,从我身边匆匆而过,他们的生活如此简单,除了黄教的功课以外,就是最简朴的一种生活状态相陪伴,真正的净土并不复杂,一旦复杂,你离所谓的净土就己经越来越远了,藏地能出这么多高僧,大德,活佛,仁波切不是没有原因的。
寺院里人越来越少,我视野所及的范围已经看不到几个人,越来越安静,越来越能聆听到圣地佛祖的声音,路过身边的每个人身上都传来各种各样的咒语,时远时近,时清晰时模糊,那么有力量,那么纯粹,那么干净,将近八点的扎什伦布寺的上空,天依然碧蓝,天上飘着白云,我似乎忘记了因缺氧而造成的身体疲劳,兴奋让我忘却了这一切,它带给我的力量远远超越因缺氧而造成的身体不适,红,黑,白是扎什伦布寺建筑主要的几个颜色,大片的白,局部的黑和少量的红放在一起是那么和谐,神秘而庄严,和黄教的紫袍黄袍溶为一体。
8点16分,我开始加入他们转寺院的队伍,转寺的藏民,人很好,非常善良。我问他们是否跟我一样有缺氧的感觉。他们说他们习惯了,没有,一个老人过来问我。是不是呼吸有点困难?我说有点儿。他给了我一块糖,说吃了会好一点,我今天身上带的所有的糖,白天都散发给了小朋友们,此刻过来一批刚下晚课的僧人喇嘛,同样的问题,我在问他们,他们所有的人都显得很害羞,腼腆,笑而不答,躲着我的镜头,匆匆离开的那么可爱。
随着磕大头的线路往前走着,据说沿线在海拔三千九,还不到四千盘山路,一圈下来需要五个小时,晚上十点开始的人们,要磕到凌晨二点去了,西藏缺氧,但西藏不缺信仰。
每次到西藏都有那么多不舍,不舍得离开,象扎什伦布寺这样的寺院,对画家来说,是少有难得的写生之处,或斑驳的白墙,或紫红的墙面,金色的屋顶,黑色的窗户,大大小小,错落有致,整个寺院处处可入画,这里的氧气比我们内地少很多,稍微一动就供应不到各个器官,就会呼吸困难,朋友说,要多吃东西才能补充体力,但我的经验却是没有一点的胃口,吃不下去,到了这里,再让你激动的景致,你都要悠着点,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的视角观察世界好与坏都是它,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答案,只是方向,角度,认知不同罢了。孩子们的解读有偏差,不正确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我看中的是孩子们的纯真。当今的网络时代,一个词语的解释,有多种渠道可以判断他的正误,所以孩子的解读,哪怕带一些偏差的解读,都不会误导我们大人,除非你有偏听偏信的这种习惯,或听风便是雨不假思索对一件事物的习惯断定,孩子们的真诚和单纯是难能可贵的,是我们这些被污染了的成人们身上所没有的,人就是个奇怪的动物,给这些孩子接触只是几个小时的光景,分开的时候却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而且不敢直视孩子的眼神,最小的扎西一直在挽留我,让我和他一起到法会那边,他的挽留中也有很多恋恋不舍,我在想人身上为什么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白的东西存在,几个小时的相处会有如此强烈的这种感觉。
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生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夜
我听了一宿梵唱
不为参悟
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
我转过所有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
我磕长头拥抱尘埃
不为朝佛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翻遍十万大山
不为修来世
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怎么把感受到的,眼睛看到的西藏用绘画的形式准确的表达出来,而不是别人眼中的西藏,这个对于我来说是急需解决的事,每个人来西藏,感受都不同,画家更是如此,你的感受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应该带有自己独有的情感,我对西藏的宗教,人文,风土人情,一草一木,都有着不同于任何人的一种理解,我喜欢这里人们的那份纯真,虔诚,朴素,单纯,干净,从他们身上得以净化着我的心灵,难得人间还能通过这种方式得以净化,说最后一片净土一点不为过,绘画的表现完全是心灵的一种反射,认知和情感的综合表达,技术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生拙也许最接近本真,原始人用最原始的表达方式,如同岩画里的人与动物的记录,绝无任何技巧成分,但它却直击人的心灵,任何技术在帮助人们的同时也障碍着人的创造,技巧多情感相对就少,心无旁骛,心无杂念才能画好写生,西藏此行,感恩所遇到的一切,因为所有的思考来自于西藏这片土地给我的破迷开悟和精神滋养。
扎西德勒。
每次出门都累成狗,又要画画,又要文字记录,又要视频拍摄,又要编辑制作短视频,还好,喜欢的事集中一块了,所以时间总不够用,每次都累的贼死,天天起的很早,睡得很晚,一个目的不想浪费每次出来的一个机会,以往每到一处,总会说这个地方先看一眼,以后有机会再来,实际上以后再也没来过,所以说,造就了我珍惜每一次出门写生的机会,充分利用每天的时间,且用到极致,但这次不允许,我知道这里缺氧,当想起提醒自己时,已经用到了极致,其结果,可想而知,累倒了。
此事告诫我,做任何事还是要悠着点,再悠着点,细水长流。
(文/张伟觉圣 西藏随笔2023/6)
采风花絮
穿梭于寺庙间
记录每个瞬间
三个藏族小朋友
一位老人家给我的糖
好奇的小朋友
偷偷瞄一眼
藏餐馆
寺院门前的饭店,很晚仍人流不断
夜间的扎什伦布寺
途中
献哈达
大昭寺写生
玛吉阿米
第一天没注意防护的结果
倒下了
觉圣在扎什伦布寺与藏族小朋友聊天
(来源:美篇号@美术观察)
画家简介
张伟觉圣,当代佛教绘画最具代表性画家。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美术系和天津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后入中国国家画院人物画课题班专题研究水墨人物画。现任山西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民盟中央美术院副院长、民盟中央文化委员会委员、李可染画院研究员、山西民盟中央书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原文化部国韵文华书画院艺委会委员、中国五台山佛教艺术书画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