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鲁大地上,有这样一位默默无闻的画者,一反常规地跨越上千年的山水画表达尺幅,跨越明清,直接唐宋,用纵横恣肆大开大合的华彩笔墨,将传统山水画首先在尺幅上推向了新的巅峰。
▲孙博文《长空无极》纸本设色505cmX144cm2002年作
款识:
平生野然无拘束,万里长空自在天。
试看拖泥带水笔,正是禅意即悟时。
孙博文先生像个苦行僧一般,远离主流画坛,疏离主流思潮,专注于自我绘画语言的踯躅探索,这种离群索居远离主流的创作方式,实际就注定了孙博文先生的生前寂寞。
但是幸运的是在媒体与展览日益蓬勃兴盛,艺术资讯可以平面共享成为常态的当下,我们才从刻薄而势利的艺术史中,重新发现了孙博文!
孙博文先生的山水画作,首先在于尺幅上的突破,上追唐宋,气势撼人。
孙博文先生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中国传统山水画观看的心理规约模式与习惯观看路径,用蓬勃的恢弘气势与笔墨的无限张力,加之承载其分量的大幅执笔尺寸,恰如同“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孤身大将,只管用肆意放纵的笔触在咫尺之间金戈铁马。
看孙博文先生联想其画作,却又似乎可以从画面之中“听”到一种“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的坚毅悲壮。
他的画作不是讲求笔墨情趣的浅唱低吟,而是锣鼓喧天的大江东去,你可以说它粗犷生猛,可以说它不讲传统理法,可以说它过分嚣张,但是我相信,这些轻薄的言语,对于孙博文先生来说,他是不在乎的。
如果将热闹非凡的国画界比作大江大浪,孙博文和他的山水画,恰如同一叶扁舟在静水流深处“一意孤行”——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孙博文的山水画,在色彩运用上也极大地突破了传统藩篱。他一反常态,以浓重艳丽的色彩,加上极为强烈的色相对比,在自己的画作之上,调和各种色彩,一起吟唱出势壮雄强的山水长歌。
孙博文的许多山水画作之上的用色,甚至于接近西方印象派画作的直率与强烈,其一些晚期画作,甚至有着热抽象的画意存在。
我相信孙博文并非刻意地在借鉴西方绘画的因素,他只是觉得如此的色彩运用,才能酣畅淋漓地表达出他内心的澎湃激情与率意奔放。我画写我心,我笔写我口。
孙博文的绘画性情是如此独特,在不经意间追溯了古今,跨越过中西,既是对中国传统山水画的强势背离,其实也是续借了更久远的国画传统。既是对中西绘画的融会贯通,又是在直抒心灵间寻找到了中西方绘画间一个极具视觉张力的契合点。
(文/张涛,中央美术学院副教授 节选《他的名字写在水上——孙博文艺术简论》)
▲孙博文《山水四屏》纸本设色
500cmX144cm
2000年作
(来源:卢乡书院)
艺术家简介
孙博文(1938——2003),名九学,字博文,号汝阳山人,1938年出生于山东莱阳穴坊镇西富山村,辛亥革命老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孙墨佛(曾任大元帅府参军)玄孙,北派山水画大师孙天牧曾孙,师从关友声、黑伯龙、王企华、陈凤玉诸先生。1958年考入山东艺术学院,1963年毕业,毕业后主动奔赴莒南县文化馆从事基层艺术文化的组织和教育工作。1978年,孙博文离开莒南回到故里莱阳,最终定居青岛。1979年,孙博文拜莱阳籍著名画家崔子范为师,将崔子范简笔大写意花鸟画技法移用到山水画上,从而开始自创山水新貌。后又研习张大千先生泼彩泼墨画法,融合创新,独成一家。
孙博文先生一生致力于中国画的探索和创新,集诗书画印于一身。作品无论是巨幅大构,还是斗方小品,均笔墨雄健,气势磅礴;画面率真自由,流光溢彩;特别是晚年创作了大量宏篇巨制,尺幅之大,数量之多,完全突破了正常的观看路径和思维模式;题材之丰富,用色之绚烂,又完全颠覆了中国山水画的历史积淀和传统概念。孙博文先生的艺术成果是很特殊的,他对中国画大写意传统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2002年5月,孙博文先生在北京军事博物馆举办个人书画展,受到了新闻界、美术界的关注。
2020年11月12日,“淋漓华章孙博文艺术展”在中国美术馆开幕,一批孙博文大尺幅的作品展现,让观众进一步认识这位生前不求闻达,画坛了解不多的画家。
2021年6月6日——17日,“淋漓华章孙博文艺术展”在山东美术馆再次呈现,集中展出孙博文生命晚期的中国画作近60幅,并围绕此次展览连续召开三次学术研讨会,先后有近百位专家学者,从全国各地赶赴山东美术馆参加此次研讨,这在山东美术馆乃至全国都是史无前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