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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民:今天的“新文人画”作者,谁是“文人”谁是“士人”?何为“新”与“旧”?

来源: 文化视界 2024-01-05 09: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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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人画,文人画,古之已有文献记载。若把“士人”“文人”换为“铁匠”“木匠”“屠夫”之类的名头挂在前面,就是“铁匠画”“木匠画”“屠夫画”了。以职业或地位冠名的画派,除了中国古代不知道西方有否此类现象。之所以“铁匠画”“木匠画”“屠夫画”没成气候,不是这些人不努力,不用功,画工太差,齐白石就是木匠出身,手绘雕花,东北农村炕头添置新“炕琴”,都要手绘吉祥图案,一些年过六七旬的老太太,都有传承的剪纸功夫,冬天将窗花贴在窗户上,如鲜艳绽放的光芒。

孙承民:今天的“新文人画”作者,谁是“文人”谁是“士人”?何为“新”与“旧”?探佛|34×50cm|纸本

士人画,文人画,一统天下究其根本是他们掌握着“话语权”。文人士人是贵族出身,得志从“仕”,不得志从“文”,都有殷实的家境和族群的背景。因受过良好的教育,初始都怀有雄心大志,贵族自然与权利中心有勾联,所以鼓噪创意一个新主张或是新概念,很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和资源配置,再有拉帮结伙,集团作战,形成势力,一面倒的趋之若鹜,在上流群体中传播流行,取而代之是独树一帜的“正宗”,苏轼、蔡襄、黄庭坚、米芾乃是“文人画”的急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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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的文人的确是文人,士族出身,家境比庶民殷实,熟读四书五经,求仕不遂,放飞自我,陶然忘忧,浸淫诗词歌赋,痴迷琴棋书画。魏晋时期的文人堪为典型,竹林七贤的内心世界,是有求仕效忠的愿望的,时不逢我,鄙世如仇。今天的“新文人画”作者,谁是“文人”,谁是“士人”,何为“新”与“旧”?既不是贵族,也没当过官,或许还是初中生,十八般武艺,除了能画几笔外,不见还有什么本事和本领可以炫耀。

孙承民:今天的“新文人画”作者,谁是“文人”谁是“士人”?何为“新”与“旧”?游地|34×50cm|纸本

据说董欣宾和贾又福,分别拒绝担纲“新文人画”领袖的角色,我以为他们是清醒而且是自觉的。但是“新文人画”的大旗依旧高高飘扬,队伍浩浩荡荡,鱼龙混杂,一如过江之鲫穿梭在“新文人画”的大军里,自命不凡,自恃清高。大树底下好乘凉,有名分总比没名分有“牌坊”可立,也算是有“组织”依托的人了。因了“新文人画”的招牌,这部分人癫狂妄为,放浪形骸,玩世不恭,不时拿陶渊明、刘伶、徐谓、唐寅、郑板桥为说辞。要知道,文人画兴于魏晋,盛于宋代,文人士大夫把画画当作业余爱好,不求技术的精工,意在表达内心的情怀为主旨,以画画当主业的才是专业画家(职业画家),文人士大夫不屑与职业画家比肩,那是有损于文人士大夫的社会地位和声誉的。所以文人士大夫怒斥书画买卖或易货求购的,这无疑让他们感到是一种人格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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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绘画作品买卖成为公开的交易,士大夫暗度陈仓,表面清廉背地里变通出售,依旧在乎名声荣辱的把柄。辞职的官员脱去黄袍马褂挥毫上阵,明码实价出售自己的作品,郑板桥一如是也,八大山人也是声东击西私下买卖,只是中国的传记从来是规避那些人欲私念而毁于正义凛然的记录,宁信其有更信其无,殊不知“冷眼看世界”的鱼和鸟,虽然孤傲冷峻,但是人性的双重不能掩饰。明清时期的画家已把绘画作品列为商品属性,赚取生活费,补贴家用,接受作品定制,按顾主的意愿创作。例如明末龚贤一幅218×82厘米的《湖滨草阁》山水作品,可以换来月米五石,酒五斛的终身供给,相当于每月450斤米,酒5斤,这在魏晋时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魏晋时代的“庄园经济”让放逸的文人士大夫丰沛富裕,尽情潇洒,纵情恣意;宋代士大夫有俸禄,皇帝还要发放补贴以供养廉,他们不以书画为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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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明清职业画家,尤其受过良好教育而失宠辞官以画谋生的人,他们无所顾忌,不守礼仪,任性放纵,重新设定社会角色。今天列为腐败的事项,在明清时期可谓蔚为壮观,之中以名妓诱色作画屡见不鲜,明代人物画家陈洪绶尤喜女色哄骗作画,那些想得到陈洪绶的画作的人,稍后可向妓女购买,妓女由此大有进账,得画者薄利获之窃喜。再有就是清代人物画家黄慎,看得邻近一豆腐店女子心动,可是没有钱买下她,于是他画了一幅堂皇的道教仙人画,悬挂于装裱店内,一名扬州盐商看中愿出高价购买,黄慎予以辞谢并表露出真正的愿望,于是商人为他买下少女用以交换画作。妓女与少女,是处于商品礼物与人情往还的分界线上,后者是尊重的态度酬报画家的作品。事实上,归属于文人业余画家的品质特征,与浪漫不羁者是截然不同的。没人声称文人业余画家有超常的再现技法,他们性情平和,而非反复无常,每每展示既定的儒家美德化身。中国绘画始终与文人士大夫的社会地位与身份密切相关,通常将画家看做有趣并有些不同寻常的人,认为社会地位高的人才会成为最优秀的画家,有教养和创造力的人通常都是上层社会的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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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变迁,今非昔比。市场经济为主导的人力资源可以转化为商品标价,生存是第一要务。今天的专业画家是拿俸禄的“体制”画家,是为江山社稷创作的群体,是高举时代精神旗帜的艺术分子,是肩负光荣使命的美术工作者。而自食其力的业余画家,为己所画,为民所画,为生存而画,为心情而画。倘若逐利不逐名,不以画画沽名钓誉,尚存几分“文人”的豪迈,就怕是非专业自说专业,囊中羞涩又故作清高,唯恐世人不知其名,佯装特立独行,且闻任伯年轶事之一,不详任伯年轶事之二。吴昌硕被誉为大师,我不以为然,但是又合乎情理,吴昌硕曾以幕僚的身份在巡抚吴大澂和总督端方的麾下供职,你跟省长是朋友岂能居无定所,吃百家饭么。

当今的名家若实锤,必须有“位”而后“名”,市场的热度就是资本制造的经济泡沫,大师不会在这里“永生”。

文/孙承民 癸卯小寒于觉庵

(来源:從人之門)

画家简介

孙承民:今天的“新文人画”作者,谁是“文人”谁是“士人”?何为“新”与“旧”?

孙承民

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

国家一级美术师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民盟中央美术院理事

哈尔滨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中国画教授

黑龙江省书画艺术研究院副院长

“中艺指数”艺术品交易首位上市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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