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中的韵即气韵、意韵、风韵、神韵、韵念、韵律是也。有人说:“韵,美之极!”实际是一种精神载体,油画的“线韵”亦可蕴含这样丰富的意味!
油画中这样运线,使其属于光和色,即探索线在不同空间位置的不同色彩变化,承载着光和色在画面表述空间的使命。同时承载着中国绘画运线的书法韵味,超越了线仅作为物体边界的价值,让线成为情感的外化物和具备独立审美品格的对象,创建一个新的词汇。从而拓展了油画语汇的审美边界。这样的运线完全可以成为油画语汇中的新成员!
探索“山水油画”的逆光亮线和“油画花鸟”的折枝花卉的运线架构,试图寻觅既是油画本体语言同时又是中国绘画艺术本质精神的契合点,则是油画本土化的通达之路!
(文/何哲生)
油画的“线韵”
油画的语汇主要是以面造型形成的体积和由光和色形成的明暗层次,以物理学、数学、结构学、透视学,用实证方式,在二维平面上创造具有纵深感觉的三维空间幻像。这是西方油画的学术述求和油画传统的主脉。
虽然十九世纪油画进入现当代之后,有的画家如马蒂斯、毕加索、凡高、席勒、克里姆特等人也用线。但其线是作为描绘物体的轮廓而存在的。这是因为1867年巴黎世博会日本人带来浮世绘,显然是受东方艺术的影响。
中国绘画的语汇主体是“线”造型。是由线的集约营造意境和创造一个气韵生动的意象的空间。
中国画的线,源自书法,书法源自文字,文字源自象形文字,象形文字是最早的图画文字。由象形文字而文字,由文字而书法,由书法而绘画,因此有“书画同源”之说。这是中国绘画以“线”造形的根源所在!
中国画的“线”之所以具有“美”的魅力,它不仅作为造型的轮廓存在,更在于提笔走线总关“情”!是情的物化!这要从中囯的书法运线讲起。中国书法已经獨立于文字而成为艺术,是因为书法中运线的抑扬顿挫、轻重缓急尤如高山流水、龙飞凤舞,又如公孫大娘舞剑器般充满了跌宕起伏的情绪。
书法的一点一划从一开始就被要求以象物、喻情、寄意而为之。例如:点如高山坠石、屋漏痕;划则一波三折,草书的始转等;当帶入绘画运线更有钉头鼠尾描、铁线描、春蚕吐丝描、高古游丝描等。而皴(线)法则有披麻皴、斧劈皴、荷叶皴、云头皴、雨点皴、折带皴等。中国绘画运线自始至终保持着与自然的亲和与情感的映射。
这些带着情感的线形在中囯绘画中的运行就具备了审美品格,从而具备审美价值,这是中国绘画运线的美学呈现!
油画的形式语言完全可以从运线这个点切入,发挥中国绘画运线的审美品格。
“把中国山水画勾划山形的墨线反用,光的逆照形成光和色的亮线代替墨线。终于找到了线造型与光和色相结合的极好办法,既能从容地承继中国绘画特别是山水画运线的魅力,又能将油画的本体语言“光”和“色”以及由光和色产生的空间意蕴体合无间地贯穿在山水油画中。从而从心灵体悟出发,组织亮线的长短、粗细、疏密、流转的速度、节奏、韵律,使之趋向于诗歌和音乐。这是一种新的语汇。”
(文/何哲生)
《巴山蜀水》,油画,2008年
《博望山》,油画,2007年
《芙蓉》,油画,2019年
《苍山闲云过》,油画,2018年
《大凉山》,油画,2016年
《春山》,油画,2000年
《红玫瑰》,油画,2019年
《春响》,油画,2007年
观念更新和回归自然;把握现代感和追溯传统,是油画实践中棘手的矛盾着的两极。何哲生以中国艺术精神的审美自觉,正在从对立的两极中求和谐;正寻觅着一条拓新现代中国油画的通达之路。
(文/孙美兰,中央美院教授、美术理论家)
《春响》,油画,2001年
《高山流水》,油画,2019年
《黄巢题菊花诗意》,油画,2020年
《回望家山-艳陽高照》,油画,2020年
《老疙瘩》,油画,1993年
《黄巢题菊花诗意》,油画,2020年
《活水源头话李冰》,油画,2017年
《山音》,油画,2018年
《夾金山》,油画,2019年
《黄玫瑰》,油画,2019年
《金川暖陽》,油画,2020年
当然,一个艺术家的成功与否,最终也是最相关的一是其艺术语言的择用。作品的魅力盖生发于斯。作为油画家,哲生君在掌握源自欧洲绘画语言的过程中,曾经长年不懈锤炼。我们在一系列的人像,人体、风景等习作中,可以看到他于形体塑造、色彩变化、笔触肌理、画面结构等方面,具有很高的修养,很深的悟解,很坚实的功力。不仅如此,更可贵者是他能把这一外来的油画语言与本土的传统审美精神融会契合,化为自己纯熟的艺术语言。
(文/朱乃正,中央美院教授、油画家)
《金山恋》,油画,2017年
《崑崙换秋装》,油画,2016年
《玫瑰》,油画,2019年
《浪里青山》,油画,2019年
《疾风》,油画,1993年
《两岸金黄日已秋》,油画,2018年
《母乳》,油画,2003年
哲生君在作品中除了力图保持油画的塑造能力色彩韵律、丰富厚实等语言特色外,更重视中国传统绘画的意境、情怀及独特的形式构成在自己作品里的有机结合。在浩如烟海的传统绘画中,在万千气象的自然造化前,哲生君找到了最喜爱最适合的主体——树。这是极为敏慧的选择。因为树木的千姿百态,正凝聚着自然界充满生命衰荣的各种形体变化,无论舒伸、扭曲、挺拔枯润、劲节,都隐喻着人、人格、人生的本质。所以,在他相当数量的人物画作中,对树的表现是极为倾心重视的,除了借物达情的内在要求外,更可借用中国书法独有的以线造型的美学法则,以丰富其表现意识,增强其表现力度,由此闪显出我们东方民族的风采与气质。
(文/朱乃正,中央美院教授、油画家)
《楠溪日当午》,油画,2018年
《枇杷》,油画,2019年
《暖云渡步》,油画,2018年
《山梨》,油画,1988—1990年
《青山绿水,艳阳高秋》,油画,2020年
《消却繁华见真身》,油画,2020年
《山岗艳阳》,油画,2008年
我与哲生先生并不熟识,但看了他的画却很亲切。由画而知人,我猜想,哲生先生一定是一位温文儒雅、谦祥惠中的学者型画家。这感觉,不是来自哪一张画,而是对他所有的画的一个归纳。能画出这些画的人,一定不是急功近利、意念乖张之辈,他只有沉浸其中,并以严肃的态度不断思考和探索,才能成就今天的面貌,而在这个过程中,艺术又涵养了他的性情和人生,使他在成就自己艺术的同时,完善了个人的格调和精神。
(文/高天民,中国国家画院美术研究院常务副院长)
《山水》,2003年,油画
《清音》,油画,2020年
《山远水宽青衣江》,油画,2017年
《神树》,油画,2007年
《消却繁华见真身》,油画,2020年
《天台山日暮》,油画,2018年
《忆故乡·秋高气爽》,油画,2015年
《山音》,油画,2018年
《忆故乡·山高水长》,油画,2016年
《霜叶》,油画,1990年
《忆故乡·蜀地多仙山》,油画,2019年
由此而言,哲生先生又是一位严肃的艺术家,他执着于自己的艺术追求但不固步自封,他不断开拓而广收博取但又始终坚持自己的方向,这在今天这个图像泛滥的时代尤为不易,但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哲生思想上的笃定和自信。拿着哲生先生的画册,我几乎看到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美术发展的一个缩影。在表现方法上,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苏派”画法,到七十年代流行的厚涂写生法,再到八十年代中兴起而流行的古典画法和来自原苏联的新表现画法等,哲生先生都有尝试;而在题材和内容上,从六、七十年代的历史绘画到七十年代末起的乡土写实,从八十年代的文化热和怀旧风到九十年代形式关怀,哲生先生也皆作摸索。这种开阔的视野和开放心态构成了哲生先生艺术追求的基本格调,也反过来丰厚了他的艺术。但他无论如何延伸自己的艺术和文化触角,都没有离开一个基本中心,那就是潜存于他心底的人文情怀。
也许是基于个人的性格,也许是来自对历史的反思,这种人文情怀构成了哲生先生鲜明的艺术特征和美学取向,也形成了他始终不渝的一贯而完整的艺术道路和人生态度。
(文/高天民,中国国家画院美术研究院常务副院长)
《忆故乡·蜀山有仙则灵》,油画,2019年
《忆故乡·霜叶正酣》,油画,2015年
《忆故乡·烟岚輕輕》,油画,2016年
《小花.牵牛》,油画,2020年
《忆故乡·揺青耸翠》,油画,2015年
《银泉落溪》,油画,2018年
《原野变奏曲》,油画,2019年
《玉兰》,油画,2019年
(来源:经典汇CLATIA)
艺术家简介
何哲生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前四川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前四川美协油画艺委会主任、前四川昆仑风景油画研究会会长、国家一级美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