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文的绘画体现了其融汇艺术敏锐和表现手法的多样性特征,墨色蒙养时期的传统文化滋养和心象移情的中西融合表现。其中,画面笔势流畅,类似西方油画中半透明的色调控制画面气氛,用浓郁泼辣的墨色块渗入画面,笔触纵横,嘈嘈杂杂,任性挥洒,绘出虚实梦幻视觉效果。
▲孙博文《去留肝胆两昆仑》设色纸本
796cmX144cm
2000年作
款识:
吾截昆仑两三段,将余抛在云雾间。
敢问苍天不罪我,能劈喜马拉雅山。
“墨色蒙养”和“心象移情”这两类不同的艺术追求反映了孙博文在中西融汇的道路中艰苦探索,画面中对线的运用是以色墨面的扩大为前提的,将面作为主体在画面中铺开,对意境构思、笔墨处理、颜色分配等平面构成的“惨淡经营”。
所谓化去繁琐细节,线条消隐在大片点染泼洒的色彩间,水墨在宣纸上的渗化和笔触的碰撞,呈现一种色墨深重的气象和心性空间。
“以素为云、借地为雪”。孙博文的绘画所表现的画面里有“中心”、“边缘”、“光源”、“阴影”,整体墨色布局深思熟虑,而勾皴点染、墨线的飞驰与停滞,总是保持着即兴发挥的清新奇妙。
这种视觉元素和文化基因在千变万化、有机组合中保持着整体形式的某种和谐,这是源自古老思想“道”的禅思。
在某种意义上,画家孙博文把通常文人画题材带至优雅的个人境界,极其简练而充满韵律。
他后期的绘画表面看来与传统中国画有明显的距离,然而其内核精神显然是中国的,是当代的。
孙博文的创作创新出中国的、当代的彩墨画新形态,在意境上找寻到中国画当代新方位,拓展了新的美学空间。
孙博文的绘画在数个画面中可被展开、被观看,呈现多元的理念;析古而知今,注重这种当下看来解构与建构的关系,实则是古老文化中“理”和“法”的当代转换。
当下,人们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只能通过被孙博文营造斑驳而丰富视觉画面来呈现“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泪下”之感,在剔净媚俗与肤浅后,以极孤独的“哭行僧”方式实现异邦乡愁的主题,更以深沉入东方美学母体文化中汲取精神养料,淬炼出一种“大美无言”的诗意乐章和精神纯度。
画家以山水画这个承载着千年文人墨客的情感的母题,寄托乡愁,其儒雅淡泊的个性修养是其艺术走向纯粹化的一种必然,简约而不简单。
孙博文的绘画中对中国文字和诗词的运用,其美妙形式和蕴涵的象征内涵对20世纪的西方抽象绘画亦有着巨大的感染力,也从另一角度证明了传统文化“书画同源”的观点。
(文/顾跃,澳门科技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孙博文的心象绘画哲学观》节选)
▲孙博文《山水四屏》设色纸本
500cmX144cm
2000年作
(来源:卢乡书院)
艺术家简介
孙博文(1938——2003),名九学,字博文,号汝阳山人,1938年出生于山东莱阳穴坊镇西富山村,辛亥革命老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孙墨佛(曾任大元帅府参军)玄孙,北派山水画大师孙天牧曾孙,师从关友声、黑伯龙、王企华、陈凤玉诸先生。1958年考入山东艺术学院,1963年毕业,毕业后主动奔赴莒南县文化馆从事基层艺术文化的组织和教育工作。1978年,孙博文离开莒南回到故里莱阳,最终定居青岛。1979年,孙博文拜莱阳籍著名画家崔子范为师,将崔子范简笔大写意花鸟画技法移用到山水画上,从而开始自创山水新貌。后又研习张大千先生泼彩泼墨画法,融合创新,独成一家。
孙博文先生一生致力于中国画的探索和创新,集诗书画印于一身。作品无论是巨幅大构,还是斗方小品,均笔墨雄健,气势磅礴;画面率真自由,流光溢彩;特别是晚年创作了大量宏篇巨制,尺幅之大,数量之多,完全突破了正常的观看路径和思维模式;题材之丰富,用色之绚烂,又完全颠覆了中国山水画的历史积淀和传统概念。孙博文先生的艺术成果是很特殊的,他对中国画大写意传统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2002年5月,孙博文先生在北京军事博物馆举办个人书画展,受到了新闻界、美术界的关注。
2020年11月12日,“淋漓华章孙博文艺术展”在中国美术馆开幕,一批孙博文大尺幅的作品展现,让观众进一步认识这位生前不求闻达,画坛了解不多的画家。
2021年6月6日——17日,“淋漓华章孙博文艺术展”在山东美术馆再次呈现,集中展出孙博文生命晚期的中国画作近60幅,并围绕此次展览连续召开三次学术研讨会,先后有近百位专家学者,从全国各地赶赴山东美术馆参加此次研讨,这在山东美术馆乃至全国都是史无前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