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喜欢京剧。那时的电影是黑白的,舞台是彩色的。银幕上是人的照影,舞台上却全是真人,而且唱起来响亮美妙,念起来抑扬有道,做起来虚来实去,打起来惊心动魄。心里想,一个人能够玩到那份上,才算真有点本事。所以,我把梨园中人看得很神圣。
▲ 《霸王别姬》183cmx96cm
开始断文识字时,老爸给我一个关羽美髯赤脸的面具。花脸威武,头顶的绒球很好看,一大把黑胡子让人琢磨不透是用什么做的。我想不可能是真人的胡子,因为父辈们都斯文,把下颌剃得光光的,无法取材。最过瘾的是戴面具,捋长须,拿腔作调地学花脸的“呀呀”声。大概别人看了觉得好笑,自己却颇是得意、过瘾。文革时,扫四旧,面具毁了,心里的伤始终没有愈合。
▲《两位大师·齐白石与梅兰芳》 68cmx68cm
大了,能把《沙家浜》《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整本地从头唱到尾。自顾自唱着念着,捱过插秧锄地、挑担过山的单调时光。
回城后随老爸给越剧团京剧团拍剧照做年画,还到过绍剧团。上大学,京剧团和美术学院在同一个大院。那些人也很平常,和我们一样有那么多喜怒哀乐。不都是《舞台姐妹》般有着揪人心肺的故事,舞台仅是他们生活中的一个部分。毕业分配到文化单位后,与许多不再演戏的朋友成为同事,与走红过的和跑龙套的聚集在一起做另一件事情。工作中还时不时地走进许多乡间剧团的生活。于是,我留意的不尽是唱京剧的,还有昆、越、绍、婺、沪、甬等许多,甚至是豫、川、秦、粤、黄梅戏等远方的艺术。我静心体味那许多艺人对这一行的执著、欣赏、喜悦、悲伤和其他太多的情感。心里的舞台渐渐地变得很大。
▲《穆桂英挂帅》68cmx68cm
远远地望着梨园,那里一直很美。以前,看过很多人画梨园,变了形的为多,表现剧目为多,看中的是笔墨和扮相的结合。而我却在感受人的生存状态,感受一种职业的沉重和魅力。所以,提笔时,笔墨随即纷繁而少色,写实造型也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但有意味的不仅是画画。
(文/池沙鸿)
▲《梨园姐妹》68cmx68cm
▲《春灯谜》68cmx68cm
▲《将相和》68cmx68cm
▲《游园惊梦》68cmx68cm
▲《北诈》68cmx68cm
▲《断桥》68cmx68cm
▲《思凡·下山》68cmx68cm
▲《长坂坡》68cmx68cm
(来源:湖畔闻莺)
画家简介
池沙鸿,1956年生于杭州,祖籍台州。1977年考入浙江美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国画系,1982年毕业。现为浙江画院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浙江省美术家协会顾问、浙江省中国人物画研究会会长、浙江省政协诗书画之友社副理事长、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
作品入选第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届全国美展和其他全国展,获银奖三次,优秀奖多次。举办个人新作展览十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