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文的《去留肝胆两昆仑》这一作品,是一张高近8米的长幅巨制,景色直通天际。作品直通的天际,正是地球的最高点喜马拉雅山。
整个作品在立意上呈现作者敢于操纵和摧毁昆仑、喜马拉雅山的气魄。
▲孙博文《去留肝胆两昆仑》纸本设色
796cmX144cm
2000年作
款识:
吾截昆仑两三段,将余抛在云雾间。
敢问苍天不罪我,能劈喜马拉雅山。
什么样的力量能产生如此之强的破坏力呢?在我看来正是他已驾轻就熟的表现主义手法。
整件作品不再是传统山水的分段分层结构,而是一道山岩崩裂的岩浆将画面上下统一为一个整体。我们从中景和远景的山形轮廓,依然隐约可见中国山水程式。
但这些构形也只是在我们观者的意识中一闪而过,旋即便被奔流而下的黄色,四处分散的蓝色,向内聚拢的红色所吸引,正是这些在整个画面流动的颜色,能够引发我们的情感共鸣。
孙博文的意形风景最终以表达自己涌动的激情为目标,他把只属于中国的山水,推延至更宽广的风景层面,激起更多人的共鸣。
孙博文的意形风景中的“形”,主要是指那看似随意,却严格控制着绘画的结构。
无论孙博文的哪种“形”,背后都有一个“意”,正是这个意的存在,让“形”超越了西方写实主义的客观形象;
也正是因为“意”的存在,孙博文的“形”更不是西方抽象艺术代表的绝对形而上体验,“形”的限制让“意”更为具体,更加依赖中国山水的骨气。
如果说意形风景所基于的情感表现属于现代范畴,而那些跋文则是传统中国审美范畴的表征,那么在两者之外,画面流动的色彩痕迹则将孙博文的艺术引向当代的剧场效果。
说孙博文的艺术可以进入当代,我认为主要是就剧场效果而言做出的判断。
当我们把身体的移动考虑进去,这样绘画就不再是平面性的,而是剧场性的,暗示着艺术家整个身体的在场。在一些呈现极端“崩裂之形”的作品中,我们不妨可以将那些色彩痕迹想象成艺术家创作时的身体舞蹈轨迹。
这种剧场效果源自展示空间和观众接受的角度,这些大型作品应该在空间中进行立体展示,观众不仅可以从正面观看作品,而且应该像观看沉浸式剧场一样,可以环绕走动、上下走动观看作品。如何尽最大可能调动观众的身体参与度,将是孙博文作品发挥彩墨剧场效果的关键。
本文提出的“彩墨剧场”概念,是希望“意形风景”真正占据一个当代美术馆的空间,而不仅仅是征服美术的墙面。
(文/王志亮,河北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美术批评家年会学术委员、哲学博士)
▲孙博文《山水四屏》设色纸本
500cmX144cm
2000年作
(来源:卢乡书院)
艺术家简介
孙博文(1938——2003),名九学,字博文,号汝阳山人,1938年出生于山东莱阳穴坊镇西富山村,辛亥革命老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孙墨佛(曾任大元帅府参军)玄孙,北派山水画大师孙天牧曾孙,师从关友声、黑伯龙、王企华、陈凤玉诸先生。1958年考入山东艺术学院,1963年毕业,毕业后主动奔赴莒南县文化馆从事基层艺术文化的组织和教育工作。1978年,孙博文离开莒南回到故里莱阳,最终定居青岛。1979年,孙博文拜莱阳籍著名画家崔子范为师,将崔子范简笔大写意花鸟画技法移用到山水画上,从而开始自创山水新貌。后又研习张大千先生泼彩泼墨画法,融合创新,独成一家。
孙博文先生一生致力于中国画的探索和创新,集诗书画印于一身。作品无论是巨幅大构,还是斗方小品,均笔墨雄健,气势磅礴;画面率真自由,流光溢彩;特别是晚年创作了大量宏篇巨制,尺幅之大,数量之多,完全突破了正常的观看路径和思维模式;题材之丰富,用色之绚烂,又完全颠覆了中国山水画的历史积淀和传统概念。孙博文先生的艺术成果是很特殊的,他对中国画大写意传统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2002年5月,孙博文先生在北京军事博物馆举办个人书画展,受到了新闻界、美术界的关注。
2020年11月12日,“淋漓华章孙博文艺术展”在中国美术馆开幕,一批孙博文大尺幅的作品展现。让观众进一步认识这位生前不求闻达,画坛了解不多的画家。
2021年6月6日——17日,“淋漓华章孙博文艺术展”在山东美术馆再次呈现,集中展出孙博文生命晚期的中国画作近60幅,并围绕此次展览连续召开三次学术研讨会,先后有近百位专家学者,从全国各地赶赴山东美术馆参加此次研讨,这在山东美术馆乃至全国都是史无前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