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深秋我再次来到了贡山县,独龙江公路终于部分通车了行至高黎贡山下,隧道还正在施工中,驾车要从这里驶入通往独龙江乡的道路要翻过高黎贡山的雪山垭口。
雨雪交加的山路太难行了,车在泥泞不堪的路上颠簸行进,在山谷中那些耸立在我面前的古松伸展着苍劲的枝干,似乎只有在宋代的古画中才能看到它的形象,层林尽染的大山在秋雨的滲洗下润润的。
翻过高黎贡山雪山垭口,透过车窗看到山谷中的独龙江好似翡翠镶嵌在苍松翠柏之中,秀美无比。
独龙江是亚洲大河伊洛瓦底江的正源,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是一条特立独行的河流,这里保留的别样景致和独龙族神秘的文化都令我神往。
独龙族是中华民族中人口较少的民族,旧称“俅人”,居住在高黎贡山以西,但当利卡山以东,过去独龙人没有统一的族称,新中国成立后,根据独龙人民自己的特点和意愿,正式定名为独龙族。近期根据分子人类学的检测,独龙族是中国境内和汉族血统最为接近的民族。
独龙族自古生活在崇山峻岭之中,条件恶劣,交通闭塞,新中国成立后很长一段时间仍然保存着浓厚的原始公社制残余。经济以刀耕火种的粗放农业为主。
她们没有书写的历史,没有文字,主要以刻木、结绳的方式记事和传递信息。
独龙江沿岸是独龙族唯一的聚居地,现有约七千人。2007年以来我曾多次试图走进独龙江而未成,这一年我终于跨进了封闭的独龙族人的聚居地。
在高黎贡山深处的独龙族人很长时间都过着刀耕火种的日子。来到这里我才从独龙乡工作的干部的言语中得知他们对独龙族百姓的管理每每都要从细微小事做起,干部们要将从种植作物到收获的技能手把手的教导才行,这也难怪独龙族原本就是一个从原始社会直接过度到社会主义社会的直过民族,过去他们以打猎为生,不懂种植。
一个村官给我讲述他的故事:居住江边的独龙村寨每年雨水太丰沛,地里长不了蔬菜。村官们试种南瓜成功,将种子分给农户教他们种植,南瓜长大瓜熟蒂落坠入江中,农户拿着瓜秧一脸沮丧请求村官赔偿,弄得村官哭笑不得。
在艰苦的边境线上,我见到这样一对独龙族夫妻,她们日日夜夜的坚守在边境线上,手握猎枪,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国境线的界碑旁守卫着,迎着朝阳将五星红旗升起,伴着落日将国旗落下叠放整齐,过往边界的人逐一登记,如若入境是中国人看一下证件,请进。如不是中国人,砍刀一横,不准进!看起来是这样的工作平庸无奇,但只要你深想他们的工作,是在为祖国守卫疆土,人在国土在!边民在哪,国家的边境线就在那里!我想起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这些可歌可泣守卫边疆独龙族人,令人感动。
2015年我在中国美术馆展出的作品:《最后的马帮》、《大山深处的独龙人》等作品就取材于独龙江的实地写生。
2019年为完成国家画院组织的《扶贫颂》的写生创作,我再次经怒江来到独龙江。
看到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黎贡山的隧道打通了,世代任人欺辱、贫穷的独龙江人从大山深处异地搬迁到了适宜的居住地过上了好日子。(舒建新)
舒建新作品欣赏
(来源:今日头条“茶马古道上”)
画家简介
舒建新,祖籍山东青州。中国国家画院美术馆原馆长,中国画学会理事,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理事,国家一级美术师;2010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丹青云南 神韵楚雄——舒建新中国画作品展》。2015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丝路丹青 茶马古韵——舒建新中国画作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