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勃舒(1935—2022)
著名中国画家、原中国画研究院院长刘勃舒因病于7月19日0时18分在京逝世,享年87岁。
刘勃舒,生于1935年,江西永新人。1955年中央美术学院绘画系研究生毕业。历任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中国画研究院(后更名为中国国家画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全国美展中国画组主任评审委员,全国政协第八届、九届委员,文化部高级职称评委,中国美术家协会顾问,中国国家画院名誉院长、顾问、研究员。
—— 众家缅怀 ——
冯远(中央文史研究馆副馆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
一周前,我在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的画展开幕式上见到刘勃舒先生的夫人何韵兰女士,匆匆一握中我还问候勃舒先生。后来听闻他13日还到临中国国家画院参观展览,勉励青年画家深入生活、用心创作。未曾想才几天,勃舒先生竟作古,令人痛惜。
结识刘勃舒先生是在20世纪80年代的西安中国画研讨会上,意气风发的勃舒先生豪情满怀地展望中国画发展的未来。第二次见他是他主持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吴山明水墨人物画作品展上,先生热忱有加的致辞,令其慧眼识俊才、倾情助后学的精神品格在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再后来,我有幸调京恭职,与刘院长为画院改革发展之事多有交流沟通,并深为其谦虚耿介、热情的长者之风感动。
勃舒先生天资聪颖,少小显露绘画才华,得乃师徐悲鸿先生提携及数十年精研术业,成一代大家。其以马题材写心言志,赋马以人格精神,书写入画、劲健酣畅、别出机杼,令业界称奇。又执掌中国国家画院,为中国画事业克尽绵薄、殚精竭虑。他的逝世,是中国画艺术事业的重大损失,也使我们失去了一位可敬的师长。
君子之风,山高水长。愿勃舒先生安息。
范迪安(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中央美术学院院长):
刘勃舒先生的逝世,是中国美术界的一大损失!我谨代表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央美术学院表示沉痛哀悼和深切缅怀!
刘勃舒先生是新中国美术教育培养的第一代艺术名家名师。他少年聪颖、得徐悲鸿先生赏识提携的故事曾是美术界盛传的佳话,但重要的是,他在艺术立志的同时心怀广大,始终坚持崇高的艺术理想,奋力探索中国画的创新发展,在笔墨语言上研究新理新法,形成鲜明的艺术风格,在水墨写意的体格中开创出感性表现的崭新意境,以奔马为主题的作品堪称“一洗万古凡马空”,充满了雄强的艺术生命力,透溢出强烈的时代精神。
刘勃舒先生曾任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中国画研究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在改革开放时代中外艺术碰撞交融、艺术思想纷繁异变的情势下,他一方面坚持弘扬中国艺术传统,在中国画发展的重大课题上方向明确,文化立场坚定不移,在央美中国画教学和中国画界的创作研究上殚精竭虑,倡导守护传统、守正创新;另一方面,他特别注重发现新人、扶助新秀,鼓励青年画家大胆探索,敢于突破传统、超越前人,组织领导了大量为中青年画家搭平台、推新作、展形象的学术活动。他为中国美术和美术教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刘勃舒先生性情豪爽,性格耿直,为人磊落,敢于真言,在中央美术学院和美术界一向是一位可爱和可敬的长者。他在晚年虽遭受病困,但仍关心美术事业的发展。我最后一次见到先生是在中国国家画院,他抱病坐在轮椅上,仍然去看画院美术馆新的展览,关心晚辈的精神让我深为感佩敬重。
卢禹舜(中国国家画院院长):
刘勃舒先生是誉满国内外的大家,是善于思考、勤于总结,努力实践的思想者、教育家、艺术家,更是中国美术事业的卓越领导者。先生与共和国共同成长,淡泊名利、百折不悔,以海纳百川的博大胸怀全身心地投入到中国美术事业的发展建设中。他的离世令我悲痛不已!
刘勃舒先生在创作实践、人才培养乃至民族文化事业继承创新过程中始终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自觉主动地承担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引领社会进步的历史责任;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自觉主动地承担起为人民抒写,为人民放歌的历史责任;始终坚持锐意创新,自觉主动地承担起推进文化创造的历史责任;始终坚持德艺双馨,自觉主动承担起弘扬文明道德风尚的历史责任。
先生作为教育家,其教育成果最为丰硕,桃李满天下,培养了大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合格人才,也发现了大批人才。作为美术家,其创作实践成果最丰厚,创作了与时代同步伐和个性情感独步于中国画坛的精品力作。作为卓越的美术界领导者,中国画研究院院长、中国国家画院老院长、中央美院副院长、中国美协副主席,他在中国美术事业发展关键时期以对民族、对祖国无限的忠诚和热爱,积极倡导继承、坚守、创造。坚持人民立场,坚守民族精神,主动弘扬民族文化精神,自觉增强民族文化自信。其理论研究和实践成果影响了一个时代,温暖了我们的心灵,湿润了我们的双眼。继徐悲鸿、李可染等老一辈艺术家之后续写了中国美术史的新篇章。
先生的作品,也呈现了他几十年艺术探索的轨迹和心路历程,对繁荣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推进文化强国建设,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都有重要意义。
坚持传统,锐意创新,人民至上,同步时代是先生的实践基础。理论上他继承经典,延续血脉,提升创作实践的人文精神。实践中他神游于东方,异于古人、前师、同道,彼此。是中国风格、中国气派、中国表述、中国传达。其内在的精神力量,仿佛站在大的时代潮头之上,追寻民族血脉之源头,弘扬天地精神,拓展推动了当代审美的博大雄浑深邃幽远的境界。
刘勃舒先生对民族文化事业所做出的贡献远远超出了他的艺术实践本身。他的精神力量,他的艺术贡献,他的人才培养,他的实践成果所蕴含的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民族精神更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更加光辉照人。
刘勃舒先生的离世,是中国美术界的一大损失,令人悲伤!令人悲痛!愿先生一路走好。
吴为山(全国政协常委、中国美术馆馆长):
惊闻刘勃舒先生辞世,万分悲恸。我谨代表中国美术馆全体同仁向刘勃舒先生亲属表示诚挚的慰问。
刘勃舒先生是著名的美术家、美术教育家和美术活动家。刘勃舒先生的艺术,在继承徐悲鸿先生学术思想的基础上又有新的发展,充满现代精神,洒脱奔放、自成一格。作为享有极高社会声誉的画家、美术教育家和美术活动家,刘勃舒先生在文化艺术领导岗位上兢兢业业数十年,在推动美术事业发展、提携后辈、促进中外文化交流等方面作出重要贡献。
刘勃舒先生一向关心和支持中国美术馆的事业发展,分别于1963年和1998年将两件代表作品《人欢畜旺年丰》《双马》捐给国家,由中国美术馆收藏。
我们相信,先生虽然驾鹤仙去,但他作为一名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其艺术成就和艺术精神必将永存。
刘勃舒先生千古!
马锋辉(中国美术家协会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秘书长):
惊悉刘勃舒先生因病逝世,深感痛惜。
刘勃舒先生是一位杰出的美术家。在艺术创作上,他追求格调高雅、笔墨豪放玄妙、造型风格独特。他擅长画马,创作了一系列以马为主题的代表作品,以马寄情,以马言志,万马奔腾,体现着中华民族勇往直前的奋进精神,也表现出刘勃舒先生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高尚的思想境界。
刘勃舒先生是美术界令人敬重的领导。他曾担任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中国画研究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顾问,中国文联荣誉委员。在领导岗位上,他不求名利,率性坦然,坚守中华文化立场,重视美术人才培养,致力于推动中国画的研究、传承、交流和创新,为中国美术事业的繁荣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刘勃舒先生的离去,是中国美术界的重大损失。我们对刘勃舒先生深切缅怀,永远怀念!
田黎明(中国艺术研究院国画院教授、中国画学会会长):
惊闻刘勃舒先生仙逝,不胜悲痛!回想多年来先生对我的指教和栽培,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80年代初,我是一名部队美术创作员,经刘迅先生介绍,我带着作品向刘勃舒先生请教,刘老师对我这个部队学画的青年人给予了热情认真的点拨和指导。我记得,走进美院,那个年代老师们都住在筒子楼,大家在一起呈现着大家庭的温暖和厚重。在刘老师家里,刘老师问了我学习情况,那时在部队我主要依靠美术创作班来提高自己的绘画基础和创作能力,以创作带动基本功成为部队美术创作班的特点。在部队的日子里,我也创作了一些作品,其中版画、中国画先后入选全国、全军美展。作为一名部队美术工作者,我梦想着到美院学习,这是我盼望已久的心愿。刘老师看了我的画,有青藏高原速写人物,有部队生活速写,也有水墨人物写生和一些素描习作。刘老师对我讲,你的写生从生活中来,画得很努力,也有一些基础,学习中国画要打好基础,生活、传统、创造,这三个要素是要相互融合渗透的,这需要慢慢去体会。刘老师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学习传统从现在开始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以后每次刘老师对我的指导和教诲都使我深深受益,刘老师对我这个学画的青年人没有任何架子,是这样的亲切善良、平易近人。
后来我考入到美院学习,受到了国画系每位先生的教诲和指导,美院老师有一个教学传统,在学术的求索中有一种自觉使命,这样的自觉意识始终贯穿在日常教学中,所以当学生在学习遇到课题和问题时,这也成为每一位老师为之而努力的课题和问题,为此老师对学生给予了无私的朴素的最耐心的辅导。这其间我拿着课堂作业请教刘先生,刘先生看到我作业中的问题,耐心与我讲述,指出作业存在的不足,正是这样的点拨对我们青年人太重要了。我感受到刘老师和中央美院每位老师都为学生尽心尽力,讲艺术的规律、讲中国画规律,讲造型规律、从一个形或一条线、一种笔法、一个思路来开启学生的思路、解决学生的困惑,先生们持有“事物必尽其真,而道理必求其是”的治学态度,在教与学中对我们后学生发出豁然开朗的一种透彻。
刘先生对年轻人以无私的给予深深感动着我,他在指点我的过程中经常谈到先生们对他的影响。刘先生常常讲到,老一辈先生和许多老师为艺为人的崇高品格与画格画法是统一的。刘先生讲先生们在写生上的用功,讲先生们的人格风范,讲先生们的造型观和笔墨的特点,讲先生们的经典作品内涵。我渐渐体会到这种向内的指导是我们一生的求真之道,刘先生给我看画讲课的过程就内含着这样质朴而立真的境界。刘先生平时很忙,当我拿着课堂作业请先生指教时,先生总是抽出时间给我指导,往往围绕画面一个结构或一个形象就引发出对传统绘画的溯源和讲述,他说对造型笔墨内在规律的缘由往往更是文化、生活与精神的合一。刘先生对学生启悟式的教与学,把学术研究的许多课题放到日常教学和生活中来思考,探讨学术课题并连接艺术规律和人文感知,逐渐打通我们青年学画人的许多困惑。刘先生对我辅导的方式虽不是课堂上的大课,但教与学的理念与方式成为美院先生课上与课下常见教学情景。我记得在教室里上完课,学生们都围着老师还在问一些问题,老师就一直地讲,给我们解惑,都已经超过午饭时间了,没有一个人离开教室,老师认真地讲,学生认真地听,常常是一问一答,学生与老师共同在受授中前行。
有一次,我拿着作业走进筒子楼,听见刘先生弹钢琴的声音,我站在刘先生家门口,刘先生看见我,停下钢琴给予我指导。刘先生先听我说,他再讲,讲画面存在的问题,讲画中的长处和优点,随着时间的积累,我渐渐认识到在学术上要有“不但求其是,还能求其所以是”,这是刘先生要求的治学态度和理念,刘先生用艺术求真的内在规律授人以渔深深影响着我。
国画系教学有一个传统是示范教学,我们老师把示范与理论结合起来授课,有一次刘老师给我们做示范时,讲自己画马的实践与思考,把传统绘画中的马与生活中的马联系在一起并上升到意象的、精神的,以澄怀观照的理念讲用笔用墨,讲造型,讲意境,以此于人生经历、生活经历联系起来并上升到审美,很多老师都是在这样的情境中把学术研究放到了课堂的实践中。这使我们在这样的授课方式中体会到了深入生活的重要,传承人文的重要,立足民族文化精神的重要,时代创新的重要,以及和广泛学习和吸收世界优秀艺术的重要。在课堂上刘老师有时到教室看我们的临摹和写生作业,边看边讲,对每一位学生的画都给予着鼓励和点拨,我深深感到中央美院的优良传统是我们老一辈先生的人格力量所在,在学术上立足传承与创造,在人文精神上立足崇德尚群紧跟时代,开拓创新。刘老师与许多老一辈先生一样,在作画、做学问、做事、做人达到高度的一致,深深影响了我们后学。
刘老师提携后学,无私帮助青年学画者,为青年学子铺路、扶持,为青年学子做了很多好展览,极大地推动了众多中国画青年学子成长之路。现在有许多画得好、有学术成果的中年画家都曾受到了刘老师的指导和推举,受到了美院很多先生的谆谆教诲。1988年中国画研究院举办了北京88国际水墨画展,我的一件作品《小溪》获此展大奖,刘院长给我颁奖给了我极大的鼓舞。刘院长对青年学子无私认真的帮助与激励,寄予青年人真情实感,这是一份真感情,刘老师是我的恩师。刘老师的艺术画风与艺术境界,平常生活与平常心蕴含着温柔敦厚的人格境界,呈现一种朴素的大美,刘老师为青年学子所给予宽厚情怀激励着我们后学不断精进和前行。
先生一路走好!艺术精神永存!
刘万鸣(中国国家博物馆副馆长):
刘勃舒先生是我尊敬的艺术家老前辈,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美术家和美术教育家。先生一生致力于美术创作,并提携、发现了诸多青年艺术才俊,很多现今活跃于艺坛的美术家年轻时都受过先生的帮助,我自己也是其中之一。我和先生相识于20世纪80年代末,那时我还是天津美术学院的学生,来北京看展览、参加艺术活动时和刘先生相识了。那时,他身为中国画研究院(中国国家画院前身)院长,工作十分繁忙,但他为人热情,没有架子,对年轻学子非常提携,关注青年学子的成长。
在我印象中,刘先生为研究画马,在办公室里摆放着专门精研结构使用的马的解剖模型。刘先生和我交谈时常谈及中国画的创新问题,以及如何处理创新与传统的关系。所幸的是当时和先生的谈话我都认真做了笔记,这些笔记本我至今还保存着,它们是记录先生艺术思想的珍贵资料。另外,先生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我工作后热衷于美术理论教学和研究,先生知道后非常高兴,不仅予以大力肯定,还鼓励我写一些有深度、能够引起美术界关注和思考的理论研究文章,他说这样的理论研究才能为绘画创作带来启示。后来我调到北京工作后和先生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每次见到先生都有一种亲切感,想起他对年轻时代我的鼓励和鞭策,觉得自己还需砥砺前行。
今日突然得知先生仙逝的消息,悲痛之情溢于言表。先生的音容笑貌犹在脑际,先生的谆谆教导我终生难忘。刘先生不仅是老一辈德艺双馨艺术家的代表,他对青年美术人才的培养和提携,他对中国画创作和中国画理论未来的关注和贡献都是巨大的。
刘勃舒先生不朽!
谢小凡(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
沉痛悼念我们的老院长刘勃舒先生,刘勃舒先生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徐涟(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
就在上个星期中国国家画院“大道不孤”展览上,刘勃舒先生坐着轮椅前来观看,和我亲切握手,他的眼睛满是笑意,一如二十多年前那位和蔼可亲的长者,从来没有因为声名和地位而让人感到有距离。我们谈中国画创作,也谈家乡风物,他提醒我过于瘦弱容易骨折,每次见面都拿出钙片请我一起吃。采访中他谈及用灵活的方式处理中国画研究院的某些棘手问题,忍不住狡黠而略带得意地一笑,仿佛孩子般天真……
作为徐悲鸿先生的弟子,他爱马画马,并赋予奔马以时代的精神与气质。他的艺术作品,被中国美术馆等各大机构收藏,能够不断被人们看到,他的名字会一同被记住。他识才重才,从不吝惜自己的声名为青年才俊铺路站台,给予无私的提携与帮助。自八十年代中期以来,他主持召开的一系列重大理论研讨会,极大地推进了中国画的创作与研究,为新世纪中国画呈现出传统与创新的面貌作出了巨大贡献。
如今,先生驾鹤西去,音容笑貌宛在,艺术精神长存!
于文江(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
18日下午接到刘勃舒老院长病重的消息,我受院党委和卢禹舜院长的委托到医院探望,直至19日凌晨,全程陪同师母何韵兰老师及其家属,目送老院长仙逝。
刘勃舒先生走了!走得很安详!也很洒脱!
追忆与刘老交往的种种时刻,恍若昨昔,不禁泪目!
众所周知,刘老院长早年作为“天才小画家”被徐悲鸿先生发现的,一路走来,他为推动中国美术事业的发展不遗余力,无论是他的艺术造诣还是人格魅力都令我辈折服。同时他继承了徐悲鸿先生的爱才之心,时刻不忘发现人才、培养人才。
于我而言,刘老院长的知遇之恩,是我终生感激难尽的。第一次与老院长见面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一个有我参加的10位山东美术家晋京展览上,朋友向刘院长引荐我,刘院长同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就是于文江啊,我关注你的作品很久了!”这令我十分感动,然后接着便听他说“你想不想来中国画研究院?”受宠若惊的我答道:“当然想,做梦都想!”中国画研究院是全国美术家心中的圣地,调到中国画研究院工作,对于彼时30多岁的我来说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不过在当时我觉得这可能只是刘院长因爱护晚辈而开的一个玩笑,并没当真。
没过多久,机缘巧合下我送展览作品到中国画研究院,遇见院里的朋友,他们都以为我是来办理入职手续的,并告诉我院里已经开会研究同意将我调入中国画研究院。于是在刘院长的办公室我们有了第二次的见面,这也是我第一次正式拜访刘院长。我们聊了很长时间,他对我的各类情况都做了深入的了解。随后,我很快便调入到了中国画研究院工作,直到今天这对我来说依然像梦一样。
多年来,刘老院长坚持鼓励青年画家大胆探索,敢于突破传统,并组织领导了大量为中青年画家搭平台、推新作的学术活动,极大地推动了众多中国画青年学子成长之路,其中有许多已成为当今美术界的中坚力量。
“继承与坚守”是刘院长的艺术主张,他在中国画研究院主持工作期间,正逢中国画研究院的转型期,面对“八五”时期中国画的“危机”,他坚持按照黄胄、李可染、叶浅予、张仃等前辈大师们的脚步努力将中国画研究院建设的道路坚持到底,并立开拓之业,通过各种形式的研讨会,在许多问题上为中国画的生存和发展找问题、树信心,同时研究中国画在新时期的历史机遇和发展规律。力挽狂澜,为改革开放后中国画研究院和中国画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为中华民族美术事业和文化艺术复兴实践添上重要一笔。
刘老院长是伯乐,更是千里马,他作为徐悲鸿先生的关门弟子,得徐悲鸿先生的真传,讲修养、讲格调,以马为题,以书入画,别具一格。犹记得2014年,他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的个人回顾展,展览上我们基本看到了他这一生所作的代表性作品,十分轰动、令人震撼。尤其是他在20世纪60—70年代所作的一批重要作品,造型严谨,笔墨酣畅,笔笔到位,十分精妙。不可否认,由于繁忙的领导岗位工作、以及病痛折磨,刘老后期的作品较少。但是纵观其一生的作品,我们可以看到他始终坚守崇高的艺术理想,坚持突破与创新,奋力探索中国画的创新发展,形成鲜明的艺术风格,一骑绝尘,以笔墨绘就了“刘勃舒”的时代特色。令我辈叹服!
刘勃舒先生的逝去让一个时代画上了句号!
先生千古!我们永远缅怀您!
王青云(中国国家画院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
19日晨,惊悉老院长刘勃舒先生仙逝,深感痛惜。我与刘院长接触不多,印象最深的一次是2021年春节代表院党委和党办程兴林同志到刘院长家中慰问,除了了解院里的发展情况,刘老还即兴为我们演奏钢琴曲,征得其同意我们录了视频,现在看来也是珍贵的资料,老一辈艺术家多才多艺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在庆祝中国国家画院成立40周年之际,画院系统整理院史资料,在担任中国画研究院院长的10余年间,刘老坚持“继承与坚守”的艺术主张,中国画研究院各项工作步入正轨,成绩卓著。近几年,但凡画院有重要活动,他都能不顾行动不便和路程远,欣然前来为活动添彩。刘勃舒先生驾鹤西去,是中国国家画院、是中国美术界的巨大损失。
杨晓阳(中国文化艺术发展促进会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惊闻刘勃舒先生逝世,十分震惊,深感悲痛!
刘勃舒先生是中国美术界的泰斗,是享誉海内外的德高望重的艺术前辈。勃舒先生早年曾以天才的艺术才思受到徐悲鸿大师的关注,在徐悲鸿先生的教导下,学术上继承衣钵,在其一生的艺术创作中,不断砥砺探索,既具有徐悲鸿先生的艺术风范,更是创造性地表达自己的见解和感悟,形成了个性的艺术风格,在中国美术界具有广泛的影响和声誉。
勃舒先生一生育人无数、桃李天下。在中央美术学院和中国画研究院工作期间,培养、发现、提携了一批青年学者和艺术家,如今很多已经成为中国美术界的中坚力量,为中国美术事业的繁荣发展发挥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勃舒先生在担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期间,对国际美术双年展的创办、组织和推广也做出了很多重要工作,并组织召开了很多具有重要影响的学术研讨会,成绩斐然。特别是在中国画研究院的学术建设上,作为学术带头人和领导者,在中西文化碰撞的重要历史节点,提倡“继承与坚守”,成为那个时代中国美术持续前进的重要推动者。即便在退休之后,勃舒先生也依然关心中国美术事业的发展,在继承和恢复中国画传统以及发扬写意精神方面,作了很多工作,在全国美术界产生了深远影响。
勃舒先生的离世,是中国美术界的重要损失!我代表中国文化艺术发展促进会,向何韵兰先生及家属致以诚挚地慰问,并呼吁美术界对刘勃舒先生的艺术进行深入全面的挖掘和研究。
愿刘勃舒先生艺术精神永存!
赵卫(中国国家画院原副院长):
对于刘勃舒先生的认识主要从三个方面展开。
1.刘先生作为画家。性格非常率真、直白、坦荡,不张扬。被徐悲鸿先生破格录取,因此其也继承了徐先生善于发掘人才的特点。并且刘先生虽然继承了徐悲鸿画马的传统,但是其笔下的马在笔墨上得到很大的发展,也奠定了其在美术界的地位。
2.刘先生作为领导。刘先生在任期间,国家对中国画研究院的经济支持比较有限,我从1987年调到中国画研究院,刘先生那会儿还担任副院长。那时候画院的画家只有基本工资,没有各种写生以及办活动的经费来源。刘先生一直坚守着中国画研究院的艺术阵地,并且为了让画家进行写生,他经常去找企业集资赞助。但是企业赞助一般就会要求画院的写生有一个统一的主题,艺术家没法自由地创作。在中国画研究院建院10周年展览的时候,刘先生组织画家自己选择喜爱的课题进行写生活动,让大家创作更加自由,但是缺乏经费,于是刘先生带头卖画换取经费。
3.刘先生作为伯乐。刘先生既非常地爱护师长,同时也非常关心年轻人的发展,在刘先生当中国画研究院院长后,他非常善于发现人才。但当时条件和环境都非常有限,所以刘先生只能从杂志或者画刊上去发现新的艺术家,并且将这些艺术家的画与信息记录下来放到他办公桌的一个小角落里,每当他发掘到新的艺术家时,他都会非常的兴奋,甚至会像孩子一样连蹦带跳的。
4.刘先生在位期间为中国画研究院创造了一个非常自由美好的环境。当时刘先生总告诫我们说让我们回家好好画画,去画大画,事务性的工作由他来完成,我们只需要一门心思投入绘画中就行。还经常鼓励我们到农村和山里去,更加贴近自然,贴近生活的进行创作。那个时期,中国画研究院对我们来说就像“家”一样,很多人都长期住在中国画研究院里。里面有食堂,有医务室,刘先生每天都会来食堂和大家聊天,他是我们热闹的核心。在我们面前,刘先生完全没有领导的架子,而是像一个“开心果”长辈一样。他兴致来了,还会给我们弹钢琴、跳舞,那会儿的氛围非常自由而美好。
舒建新(中国国家画院国画专业委员会研究员):
7月19日清晨,惊悉勃舒老院长离世万分悲痛,刘俊告诉我:爸爸是在睡梦中安详上路的。心里又有些许的安慰。
此生我有幸在1995年来到他的身边成为他工作的助手,在同他近十年的工作、生活中我受益匪浅,有太多的记忆让我终生难忘……
2007年,当他得知我将赴云南挂职特别高兴,临行前我到他家辞行,他神秘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手表,告诉我这是他送给我出征的礼物并亲自将手表戴在我的手腕处,意味深长地说:你懂的。
忘不了2008年5月,汶川大地震,深夜是他打来电话问:楚雄州有没有事儿?震感强烈不?在云南工作生活的日子里总能接到他远在千里的问候。
2009年我在云南挂职期间,他特地请夫人何韵兰老师前往楚雄州看望我在那里的工作、生活、艺术创作状况。
2010年我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丹青云南”画展,刘老为画展前言撰文《历练绽放》,为出版的书籍、画册审阅。亲自莅临主持画展开幕……
2012年他鼓励我再赴云南,将《茶马古道》作为我艺术探索的终身课题。
数十年来老院长一直关心着晚辈学子在艺术上的追求,勃舒老的艺术精神永存在我的心中。
而今,斯人已去,音容笑貌,历历在目,竟成永久的追忆……
考进美院的刘勃舒在徐先生家院内
1955年参加波兰世界青年联欢节的刘勃舒在画速写
李可染与刘勃舒
徐悲鸿先生诞辰百年与廖静文先生及蔡亮、徐庆平在一起参加纪念活动
恰同学少年(詹建俊 葛维墨 刘勃舒 靳尚谊)
约1982年和母亲、爱人、女儿、侄女合影
2000年刘勃舒在中国画研究院
2014年和女儿女婿外孙全家相聚在徐悲鸿先生作品前
2014年,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的“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刘勃舒八十艺术展”现场
2018年“自在·坚守——刘勃舒·何韵兰·何钟台(助展)作品——中秋雅集”嘉宾合影(来源:中国国家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