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的互动始终在引导马刚寻找自我映射的栖息地,在关照自然体道、悟道的过程中,通过山水画展开对生命的畅想。2017年,马刚与女儿马乐乐以一场穿越文脉的对话,以及马刚的艺术生成为线索,引导大众认知山水画为目的完成了《看山》一书。经过五年的沉淀,2022年《看山》即将由甘肃省读者出版社倾情出版。武艺先生欣然为本书作序《直觉的回归》。
《雨后》34cm×69cm纸本设色 2018年
直觉的回归
——武艺谈马刚的艺术
马刚从事山水画艺术已近三十年的历程,自他1998年来央美学习,与我相识相交相知至今,我想我是很了解他的。
马刚被界定在“当代山水画”的范畴,我个人的理解是,他绝不仅仅局限于这个范畴,他的观念早已超越了当代中国山水画比较单一的界定。从他早期的绘画作品看,他不是单纯以水墨的方式介入,而是以绘画的全息模式进入的。我们那一代人都是通过西画的训练方式进入美术学院学习,这个阶段的每一个人都摆脱不了这样的方式,此后也是基于西方的绘画观念进入到个人的创作思维与历程。马刚就在这样的包容性与宽泛性的认知下,探索出属于他的独特水墨状态,这种状态和以传统中国画直入的探索模式是截然不同,从中国书法的认知以及历代绘画的临摹直入中国画创作的群体,他们在若干年以后绘画的格局其实会慢慢变小,当然这个现象是可以单独拿出来讨论的。按理说,中国传统绘画丰厚的营养,当代人直接去吸收和感悟是没有问题的。马刚顺接着中国传统绘画的形式,又着意表达着他作为当代人对“笔墨”与“色彩”等的感觉,早期的知识储备就顺着个人的感觉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了。对应着他所处的时代,表现出的“雄浑”与“厚重”以及笔墨的直觉,都符合这个时代的人文审美倾向与趣味。
《独临青峭依长松》68cm×136cm
纸本设色 2014年
中国美术比较集中的北京上海杭州等地,百分之八九十的艺术家都有一种图式的概念,也都在完善自己的图式,这样的现象也是很正常的。但是马刚的作品在这些城市展出时,迎面而来的气息都明确的表达着他对“地域性”的超越,这样的超越恰恰是对今天人们在意“图式”的别具一格。图式应该是自然而然的流露,而不是人为的创作出来,图式的自然流露其难度在于图式的完整性、偶然性、未知性之间与艺术家心灵的笔墨关联,都归结在中国画的笔墨与自然、自我以及绘画的关系,其核心还是中国文化在中国绘画的生命力,就是“回归自然”。马刚在反复寻找山水与自然之间的平衡点,当然这也是当代艺术家共同面临的课题。在这种气氛中,人们对他的作品产生了一种浓厚的兴趣和特别的好奇。
《祁连山写生》34cm×69cm
纸本设色 2019年
《青海写生》34cm×68cm
纸本设色 2001年
这三十年,马刚在“写生”中投入很大的精力。“写生”从西方传入,是面对自然去描摹、去转换的表现,他对“写生”的体会和我们对此概念的认知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探索的过程马刚没有用西方的材料,而是直接地用中国的笔墨去描绘去构建。这个时候我要强调的是,他早期对西方艺术知识的储备,对中国画笔墨的理解,反而应验了张藻所提出的“外师造化 中得心源”的艺术创作理论,这种大自然之美与马刚内心的情思与构设也是随着时代的不同有不同的理解。他的“写生”意味超越了写生本身,更多的是回归到直觉,包括在画室里产生的大创作,都保留了自然中对于物象的最初感受,这点是在他作品中特别珍贵的呈现。近一二十年,不论是在中国山水画展览中还是相关的学术研讨上,马刚的作品可以说是让大家一眼就能被记住的,这个不光是视觉上被观众的接纳,更多的是视觉背后,画面的笔墨与心态的融合,是个人内心与自然之间自然而然的关联,这是难度很大的一种融合。马刚打破了古人、现实以及自我感受的边界,实现了三者之间相互融合、借鉴、补充的高度统一,这个状态更是在中国当代水墨画创作里非常难得的。这种难得在于他的山水画不同于北宋范宽的宏大图式,也不同于长安画派变革中国画的探索,在经历了个人心灵的感悟和思考转换成对笔墨材料的理解,以及与自然的凝视都积累在画面中,却恰恰生发成一种独特格局,就是西北美术的大格局。
《烟开云散山依然》68cm×68cm
纸本设色 2012年
从西北绘画的角度来谈,我跟马刚交流中,多次强调要“打破”西北的地域性,可能是对他生长的土壤有深厚情感,面对雄伟浑厚的北方山水,他将“自然的山水”“心中的山水”“画中的山水”回到自身的状态生发且越来越理性。“到生活中去”的观察、体验、融入,是他不断地面对自然产生的“现实关照”,这种通过心灵体悟实现的笔墨转换一定高于自然的。我们中多数人写生回来是需要有一个整理或者再加工、再转化的过程,但是他在现场完成的作品其“独立性”就已经呈现。自然与笔墨的关系问题,石涛的“笔墨当随时代”给我们做了解释,但是“时代”的概念并不局限于当下,它跟过去现在未来都是有关系。
《浮动》34cm×68cm
纸本设色 2020年
中华文明起源于西北,西北对一切有生命力和创造力文化的高度包容性,成就了恢弘博大的大汉雄风与大唐盛世。时代赋予了西北自由开阔、兼容并蓄、宏大威武的精神气魄,造就了西北的文化格局。在西北生长起来的马刚,承接着汉唐文化的气象,自信的接纳着这片土地给予他的文化自信。他一次次地深入敦煌,沉潜入其中。于马刚来说对敦煌艺术的理解,应该是转化成个人艺术修养的提升,而不是直接呈现到自己的画面中。所以他的作品中那种雄浑、博大以及宗教的意味背后都是受敦煌的影响,他追求笔墨的雄浑苍劲,大美术的审美倾向,个人化但不陷入趣味的追求,这一切无形中又与长安画派赵望云、石鲁以及黄土文化的关系发生自觉与不自觉的传承关系。
《烟雨润桑麻》纸本设色 2021年
马刚身兼数职。作为甘肃省美协主席,在中国美术体制下其自身就有一种责任感,对美术与现实的推广,美术地域土壤与生活之间关系的关注。“情怀”这个词我们大家都在聊,反馈到他的绘画影响就是格局更大了,覆盖面更广,这个反馈是潜移默化的。作为高校艺术学院的老师言传身教是首位的,教学工作中与学生之间的教学互动,与年轻艺术家之间的交流,他将教学互动中的生命力转换到个人的创作中,也是马刚几十年教学中不断得到的激发。近十几年来,马刚一直受邀在央美上课,给美院的学生也是带来了一种很鲜活的课堂气氛,我想央美的教学也是他多年来与央美关系的续接。
《西陇山居》43cm×136cm
纸本设色 2003年
《古塬新绿》80cm×220cm
纸本设色 2021年
我经常说当下在美术界,像我们这样经常讨论的朋友并不多,这种纯粹的谈绘画、谈传统、谈生活、谈笔墨……对于未来他并不满足于现状,始终在寻找自己的方位与表达自我的准确中思考。艺术家立足于个人生长的土壤,激活深厚的历史人文底蕴,这样的转换形成了马刚作品中鲜活的生命信息与历史印记。马刚的作品始终留有很大的余地,我想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很真实的生命创作状态。他没有陷入个人的趣味中,如果陷入到个人的趣味里面我觉得是走不远的,我们必须把个人的东西降低,个人的感受力降低,个人的审美趣味降低,重新回到拥抱自然的状态下,这个时候的作品才真的具有生命力。这样就得出一个结论马刚的艺术是现代人审美趣味下呈现出来的一个符合时代未来的审美倾向。他未来的呈现方式我不太好把握,也许是走向更加抽象,也许是更加具象,我觉得这个都不重要,关键是他绘画的核心是确定的,那是一种超越个人的对生命、对自然的礼赞,这才是永恒的。(武艺 2022年4月12日)
《对望》30cm×42cm
纸本设色 2019年
《千佛崖写生》34cm×50cm
纸本设色 2018年
《河畔之一》21cm×30cm
纸本设色 2019年
《河畔之二》30cm×21cm
纸本设色 2019年
《南湖烟雨楼》68cm×43cm
纸本设色 2021年
《木钵写生》68cm×34cm
纸本设色 2014年
《秋高天阔五峰低》178cm×89cm
纸本设色 2012年
《雾涌空山》136cm×68cm
纸本设色 2006年 中国美术馆藏
《村映寒塬日已斜》178cm×89cm
纸本设色 2003年
画家简介
马刚 Ma Gang
1962年生于甘肃酒泉,
1986年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1998年入中央美术学院贾又福工作室学习。
现为甘肃省文联副主席、甘肃省美协主席;
兰州财经大学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
西北中国画研究院院长。
中央美院贾又福工作室高研班指导教师。
获得甘肃省宣传文化系统“四个一批”人才、
甘肃省领军人才、甘肃省文艺突出贡献奖等荣誉称号。
作品获“第四届全国画院优秀作品展”优秀奖,
入选“第十届、十一届全国美展”,
获甘肃敦煌文艺奖,甘肃美术“金驼奖”等。
出版作品合集20余部,个人作品集5部。
受邀参加在中国美术馆、国家博物馆、
国家画院等机构举办的学术邀请展,
作品被中国美术馆等专业文化机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