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春节在忙乱和热闹中过去了,我们迎来了又一个美好的春天。
对于即将退休离开的长达40年的教师职业,我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怀恋。点点滴滴的早年记忆,在我的心中逐一复活,成片复活,搅拌,氤氲,袅袅上升,变成了有色彩和温度的美好。
我们这一代人,只要稍一怀旧,便无法绕开上世纪80年代。对于整个中国而言,那是一个生机勃勃、对未来充满期许的时代。
我们怀念那一种创造活力和青春激情。
在社会剧烈的转型期,出现了很多矛盾冲突,于是愤青们有那么多东西可战斗;而这个时期暴露出来的空前的机会,资青们有那么多钞票可以赚;陡然开放了的思想,使得文青有那么多感情可以抒发--社会形态丰富多彩,无数个未来激发着我们的想象力,我们可以那么全力以赴地奔向它们。
就在这样一个充满着碰撞、矛盾、活力的时代里,我有幸成为了80年代的新一辈。在谷建芬阿姨那激昂的《80年代新一辈》的乐曲中,充满着工作热情,带着一帮青少年,在美术教室里没日没夜地画素描、画色彩,年轻的激情和梦想弥漫在画室里,对未来美好的愿望,使我和学生们不知疲倦地学习和工作着。
这其中,就有少年王斐。
二
尽管我在准备写这篇文章时,就竭力想避开老套的话题,比如受家庭熏陶,自幼喜爱绘画等等。但是走笔至此,我仍然无法绕开。毕竟,深入骨子里的爱好和父亲的行为,会对一个少年儿童产生深刻的影响并将伴随其终生。
“艺术是高冷的”曾经盛行一时。“你很艺术”、“很有艺术范儿”,有时我听到这样的话,本来对方可能是一般意义的表达,我也会觉得有一种反讽的味道。
其实,在我们苍茫的大地上,随处都可能开着艺术的花朵。停下脚步和落地回归生活,你会发现:艺术就在我们身边,并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你在天上是永远找不到艺术真谛的。
在我的少年儿童时代,周围会经常碰到一些艺术人才,他们画画、写字、拉琴,在艰苦的岁月里,这些,给他们和周围的人们带来了生活的慰籍。
王斐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一个只有几个教师的基层小学里,这些人都是全面手,王斐的父亲音体美一肩挑。据王斐对我说:他对父亲的印象就是写字画画并深深地影响着他,不用多说,我立刻就能体会到他所说的情景。就我所经历的来说,这些人对艺术的热情和执着,甚至不亚于某些专业人士。当王斐考上大学请客时,我第一次见到王斐父亲,就向这位老大哥投向尊重敬佩的目光。
正是因为这些,王斐升入高中部跟着我进行正规的素描、色彩训练时,他已经获得过全国中学生美术比赛银奖,学校的宣传栏里挂着他的获奖证书和作品,在文登一中这所著名的重点中学里,是同学们心中的偶像了。
三
我相信,所有经历过上世纪80年代的人,都会知道考大学对于一个农村青年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有爱好艺术并决心报考艺术院校的青年学生都有一个艺术梦。但是,艺术高考,有它自身的规律,我不能对国家的高考政策说三道四,我不赞成某些自己已经受过高等教育并且功成名就的艺术家们的谆谆教导:画符合高考要求的素描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能认可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名人所说的艺术学院培养不出艺术家的高论。至于死活考不上大学而一口咬定“梵高也考不上美术学院”的酸葡萄心态,我更是不屑一顾,我绝对不允许这种气氛在教室里蔓延!事实上,考前训练的特点是强制性,这种严格的造型基本功训练,会对一个画家以后的自由创作产生非常大的影响,有这个基础和没有这个基础完全不一样。
“艺术,诞生于约束,死于自由”。只有经过严格约束后得来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王斐在上大学之前,就通过强制性的严格训练,获得了绘画的基本能力,这就为他以后在广阔的艺术天地遨游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艺术当然需要独创,需要创造,艺术家当然要有别于常人的人格魅力,但是,学生们更需要首先叩开进入艺术的大门。我们不能像《月亮与六便士》里的查尔斯那样,抛弃所有去追逐艺术的梦想,那不是选择梦想,而是被梦想击中。所以,我不得不“悲壮地”对我的学生们宣布:“我们这里不是培养艺术家的地方,而是培养大学生的地方”。
艺术殿堂的瑰丽之花是那么令人神往,而基础训练却艰苦枯燥,它不像艺术爱好那么有趣,更遑论潇洒浪漫?当时的艺术院校招生很少,升学率很低(普通文理科也大致如此),无数怀揣梦想的青少年挤在狭窄的小道上,激烈甚至是残酷的竞争使多少学子望洋兴叹。
王斐,就是这种情况下,以优秀成绩考入大学的。
在那里,他可以放飞自己的艺术梦想了。
所有的梦想都是瑰丽的,艺术梦想更应该是独一无二的,梦,有商量着做的吗?正规的高等教育、扎实的基本功训练,为王斐以后实现属于自己的、富有个性化的艺术之梦插上了翅膀。
四
在大学里当班长和学生会主要干部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这在当年的大学生中并不多见。品学皆优的王斐档案一到人事局便被留了下来。在这样的机关里,有能力有文化品质又好的王斐,闭着眼都会想到其大好的前途。
我们没有必要清高。我个人私自地认为:农村的孩子费尽千辛万苦考上了大学,而教授却告诉你要“淡泊名利”,这是误人子弟!
我不十分清楚王斐当时的想法,更不想用什么“厌恶官场”、“鄙视功名利禄”等文人常用的陈词滥调来随便拔高。如果在仕途上有更好的发展,于公,能为社会做更大的贡献,于私,“光宗耀祖”,这是中国读书人的目标,就连我这个老师也感到荣耀。
王斐的性格决定了他只要干上了某种工作,必定认真负责恪尽职守,机关工作取得成绩并升职是必然的,大多数人们都会认为这是一条通往理想的光明大道。
但是,幽默的马克·吐温似乎偷偷地俯耳告诉我们:“ 每当你发现自己和大多数人站在一边,你就该停下来反思一下”。
我无法判断王斐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是否“停下来反思”,但是我却知道王斐喜欢的是艺术。必须得承认,那些在骨子的东西是不会丢掉的,无论在何时何地何境界,是种子早晚会发芽,是烙印必定能留下痕迹。
如果我们稍有点文化自觉,慢慢就会明白,最珍贵的,原来不是钱,不是官衔,是藏在灵魂深处父母给予你生命时,那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才是美丽的风景。
而舍本逐未,追寻的也许不一定属于你的东西,望尘莫及,绠短汲深,虚无缥缈,时过境迁,往往会心里空空落落。
五
机关工作的特点是重要、繁杂、人事工作政策性强、要求高、标准程序严。
而这些,几乎是与艺术创作相悖的。
干一行爱一行是对人的高标准要求,一般人很难做到,而干一行就对这一行负责任,则是基本要求。王斐是个认真踏实的人,所以,要把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艺术之火点燃,只有一个办法:充分地利用业余时间。
我们的祖先“闻鸡起舞”,而西方的尼采也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于是,在星期天和节假日,王斐的手机通常打不通,朋友们想叫他出来吃酒吹牛,就比较难办到了。
尽管我对王斐勤奋踏实的性格很了解,但是当我看到他画出了那么多高质量的作品时,还是傻眼了!
长期从事基础教育和专业艺术创作的我,对创作的甘苦感同身受。机关工作之余玩几点笔墨,这种事情在中国书画领域,自古以来就很常见。是“立德、立功、立言之余事”,是古代官员和文人情系江山社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著书立说之余遣兴怡情之工具。
可王斐的这些画,完全是专业水准。我自己对时间的把握就已经很苛刻了,我都想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有一次,王斐拿了一些画给我看,当我把两幅半工半写的竹子挂起来时,面对着六尺整纸的画面,一种全新的艺术形式和扑面而来的真情实感,着实让我震惊了一下!
我激动地把美术教研室的年轻教师叫了过来,好为人师性格张扬的老毛病又发作了,尽管自己很少画工笔花鸟,对竹子更是一知半解,但面对着这些晚辈青年教师,还是滔滔不绝地讲开了。
六
竹是中国水墨写意的传统题材,千百年来,多少文人雅士以竹为载体,用淋漓酣畅的水墨抒发着高洁的情怀。
宋画对意境的开拓和发展,深刻地影响着后世。元、明、清三代水墨山水和写意花鸟得到突出的发展,文人画成为中国画的主流,但其末期则走向了因袭模仿,离生活愈来愈远。
中国画讲写意也讲写实。中国画的“写实”内涵,不仅仅是一个概念、一种技法、一种风格样式,更是一种绘画精神。
我们是现代人,我们没有古人的那种情怀,我们所受的教育和生活环境完全变了,不可能有古人那样的笔墨,我们失去的不是笔墨,而是烘托这种东西的社会气氛和人文趋向。
文同何以得竹之情而尽竹之性呢?因为他老先生是“高人逸才”。精神超越与世俗之上,因而得以保持虚静之心。虚静如古井水之心,然后能身与竹化。
受过现代高等艺术教育并在机关有着繁忙工作的王斐,你让他“不食五谷,吸风饮露”而保持“虚静之心”,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选择了竹这种传统历史深厚并在中国人心中已经形成审美定式的题材,真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啊!
但是没有古人那样的情怀并不是没有情怀。
中国文化的发展,就是在碰撞、挣扎、兼容、超越中,如此生生不息地前行。
王斐用自己的心境去体验,用受过现代专业教育的眼睛去观察竹子的结构特征,从表现精神和内容出发,在继承传统的同时,不断打破旧的程式,以线存形,依赖物体的自然美,用白描双勾,用线表现体积感、质量感和空间距离感。
这是有相当高的难度的。
这须要把传统的勾线与现代观察方法的造型观念圆融无碍地打通,自觉地将情感与线条二者浑融地合之于画并达到高度形式美感。面对着王斐的这两幅六尺整纸工笔竹子,凭着我作画几十年的体验,这可不是仅仅高谈阔论“逸气”、“精神”,仅凭着“灵感”就能画出来的!
没有不期而至的灵感,灵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你首先必须“能”,然后才能达到“神”。
王斐用坚实肯定的线条,准确地勾出了竹子的形态,竹笋的破土而出,枝杆的生长规律,竹节之间的关系和本身的质感,都交待的清清楚楚,这与他青少年时代严格扎实的造型基础训练是分不开的。
他只画了少量竹叶,通过枝杈的穿插和线条的疏密,组成了给人强烈感受的音乐般的节奏。勾线之后,再加以淡墨的反复渲染,丰富了画面,加强了质感的表现,又增加了某种氤氲之气,既清楚又迷离。
我回想着王斐的性格和工作状态,几乎难以相信这些画是出自他之手,在场的专业美术教师们都唏嘘不已。
看着他的这些扎实的作品,我想到了一句话:“永远不要拿你的业余去挑战别人的专业”。
王斐画画的时间是业余的,作品却是专业的。
我满怀激情地讲评了半天,王斐一再说让老师提出意见,尽管我好为人师的毛病积习难改,但实在提不出什么意见来。论造型,已经精准入微,论笔墨线条,这种画根本无法用传统的审美观念去评价,“真正好的笔墨是让人看不到笔墨”。
七
为了写这篇文章,我与王斐相约,在春节过后的一个晚上,把酒长谈。
尽管同在一个小城里,但由于平日都忙于自己的事情,见面并不太多。我已快退休了,王斐也人到中年有了白发。我们早已从数十年前的师生演变成朋友关系。王斐也从繁杂的机关工作脱了出来,成为专门从事艺术创作的画家。这使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钻研自己从小就热爱的绘画,不负丹青不负情。
四个多小时,我一直在听王斐侃侃而谈,平时话语不多性格内敛的他很少说这么多,我感到他步履坚定,走的踏实。不像我,天天内心忙得很,动不动各种豪情壮志涌上心头,各种小计划小目标搞得我激情澎湃,而要去实现这些时,又因为才力不足而弄得焦头烂额心慌意乱。
历代的艺术家,经过传记文学的渲染铺陈,不少都成了性格孤傲,惊世骇俗的乘戾之士。而这些又被后世模仿,似乎不行为怪诞、口出狂言就没有艺术范儿似的。王斐性格稳重,肯下笨功夫,像一棵大树一样,深深扎根在生活的土地里,慢慢地伸展每一根枝条,认真地开好每一朵小花。所以,当积累到一定时候,成绩喷薄而出,是逻辑的必然。
我们共同回忆着几十年前的艺术之梦,梦想着那个美好的未来一一当我们攀登上一个艺术高峰时,在历尽艰难之后,披襟当风,浩然长歌……
现在,我们就坐在当时的那个未来里,历数着自己奋斗的足迹和取得的成绩。
汗水历来都是不会白流的。2010年,王斐的作品入选全国中国画展。这是中国美协的重要展览。1993年,中国美协中国画艺委会成立,举办了第一次学术性单项专业画展--“首届全国中国画展”,此后延续不定期举办,这样重要的学术展览,王斐竟然一下入选三幅!记得他当时打电话告诉我时,我立刻就傻了!
从此王斐一发而不可收,短短几年,作品16次入选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国家级展览,8次荣获最高奖。
这样的成绩,竟然都是在业余时间完成的,怎能不令人击节叹赏!
八
王斐的主要创作方向是花鸟,写意为主,工写皆精。
只要是中国文化,继承传统便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中国画的传统太丰厚了。纤丽精美到宋人画册,壮观博大到庙堂壁画,风格多样,大师辈出,奇峰相望。每一个高峰竖起时,它就成了后世学习的传统,继承者又成了高峰,丰富的文化遗产累聚了一座深幽重叠的迷宫,千家百代,面貌殊异,使我们后代子孙游弋于无数闪闪烁烁的星座之间,既富足又迷茫。
当了半辈子教书匠,自诩对美术史还是谙熟的。我仔细地一幅一幅地看王斐的作品,特别是线描双勾的工笔竹子,企图在画中寻找传统的技法,很快就发现这是一种多么愚蠢的行为!
古人在创造一种描法时,依据的是自然规律,而不是先有模式,再去使自然物象就范。
王斐在张立辰先生的高研班里系统地进行过传统花鸟画的研习,是在传统的笔墨里浸泡过的,同时又受过现代学院式的科班训练,有了坚实的造型能力,用这两样武器装备好了自己的王斐,毫无疑问地把目光投向自然。
做为一个现代人,王斐知道:要画出具有时代感的、个性鲜明的作品,写生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个性是不会凭空而来的,更不可能在家里凝思苦想而创造出来。面对大自然,用自己独特的眼睛带着自己最真诚的感情,去观察自然世界,而不是用学来的技法去套用丰富多彩的生活。写生是从大自然中往自己脑子里装东西,而不是从脑子里往外掏东西。
在大量的写生活动中,通过与自然的对话交流,获得了人生独特的体验,这种体验又渗入笔墨之中,笔墨便不是古人的也不是别人的了。
“非人磨墨墨磨人”,磨来磨去,磨出了地道的中国文人。千家百代文人对笔墨的玩味锤炼,已经使中国画的笔墨程式精美完善。做为现代人,让我们从精致入微的笔墨趣味中再向前一一向给予我们灵感的大自然迈一步吧,人们对艺术的最终渴望,是坦诚而透彻的生命。
而无论是工笔还是写意,只要专诚认真,自然会产生个性,因为感情是不会重复的。
比如雪竹,古人也多有表现,但大都是用写意笔法画出雪的意味,这与古代文人表达心中逸气的思想感情是一致的。而王斐画的雪竹,是“坐看青竹变琼枝”,白雪压弯了竹枝覆盖了竹叶,翠绿的竹笋不时地从晶莹厚厚的雪中钻出来。画的是北方寒冷萧瑟的冬天,画面却显示出勃勃生机。
这种意象来自他大雪天里对院子里小小竹林的认真观察体验,也来自长期训练所获得的扎实绘画基础。
没有对生活的认真观察和积累、没有真情实感、缺乏描绘能力、没有掌握绘画语言,要画出这种意境的作品,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哲学家告诉我们:“艺术的第一条规律就是:如果你没什么可说,就请住嘴。如果你有话可说,就请说出来,幸勿胡说八道”。
王斐用尽了所有可利用的时间加强写生,为了朝拜一种真正值得朝拜的艺术精神,有一年春节,大家都在团圆,他在西双版纳写生。
在写生中,他用传统的白描手段,深入观察,先求其型,再求其神。正如南梁范缜所云:“未闻刀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
中国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对传统的继承是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不需讨论的问题。问题是怎么继承,我们需要继承传统文化的精神,创造出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艺术。
石涛说:“我之为我,自有我在。古之须眉不能生在我之面目,古之肺腑不能安入我之腹肠”。
艺术的本质在于创造,而真实的情感是重要因素。我们学习古人研究古人却不能亦步亦趋地去跟踪古人的东西。假设历史上有一位大智者,一下发现了一切新奇,穷尽了一切技法,这样就根绝了一切发现的可能性,我就情愿回到该智者以前的年代去生活。这是因为,假如这种终极真理已经被发现,我们所能做的事就只剩下了依据这种真理来做价值判断。
古来有些杰出的艺术家,他们本身艺术早已成熟,偶出狂言我们还得推敲一下,否则会上他们当的,“尽信书不如无书”。陶渊明讲“好读书,不求甚解”,那是他会读书,掌握了读书的方法,不钻牛角尖;苏东坡说“作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这句话曾经给了很多不愿过造型关不愿下苦功的人之理由。其实苏学士那是说超越了形似的初级阶段,不以形似为最高标准,故而放言纵谈,发此高论。做为后世人,我们不能迷信,更不能用这些片面的理论来为自己开脱,要全面、准确地理解这些话。
我认真看王斐作品的过程中,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是深入研究过传统花鸟画的精神的,而现代造型基础训练又深刻的影响着他。在精准地描绘客观对象的同时又充分地注入了自己的情感,画出了对自然界属于自己的个性化的体验,这是中国画传统的精髓,也是对传统的最好继承。只有这样,才能紧紧地抓住时代的风帆,使自己的作品具有鲜明的时代性。
写王斐,也是写自己。写自己曾经的梦想和心灵悸动。
我怀着深情写了这许多,真实地记述着王斐的成长经历和几十年的艺术探索,希望不要写成一篇泛泛一般的艺术评论,把他写的花团锦簇黑白不分。我不是理论家,没有理论支撑是无法写好评论文章的,文中所谈的一些观点纯属个人看法,艺术本来就应该是多元的。
王斐上高中时是我的学生,在数十年的艺术探索中,共同努力已经结成了深厚的友谊。
他大学毕业后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坚持艺术创作,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这是很不容易的。做为画家,正值盛年,技术和思想都已臻成熟,现在又有了足够的时间和更好的条件,我有充分理由相信,他将会走向另一个全新的高度。
在这里,我表示衷心的祝愿。(王焕波,北京大学传统艺术文化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北京大学贾又福山水画研究会理事)
王斐作品欣赏
画家简介
王斐,男,威海市文登区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山东省国画院理事。毕业于青岛大学美术系,结业于首都师范大学张立辰中国花鸟画高研班。师从中央美术学院博士生导师张立辰先生、于光华教授和首都师范大学吉瑞森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