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HIV)是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的简称,由感染HIV病毒引起,目前全球范围内现存HIV携带者和艾滋病患者人数高达3800万人,且已累计导致超过3500万人死亡。然而,至今仍未开发出有效的艾滋病疫苗,现有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ART)也只能抑制病毒,而不能清除HIV病毒或治愈艾滋病。
HIV病毒会把人体免疫系统中最重要的CD4+T细胞作为主要攻击目标,大量破坏该细胞,经过数年、甚至长达10年或更长的潜伏期后发展成艾滋病病人,使人体丧失免疫功能,因抵抗力极度下降会出现多种感染,后期常常发生恶性肿瘤,严重细菌病毒感染,以至全身衰竭而死亡。CCR5是HIV病毒入侵和感染人类CD4+T细胞的受体,CCR5Δ32/Δ32基因突变后,细胞缺乏CCR5受体,HIV病毒也就无法感染。对于感染HIV病毒的白血病患者,首先通过化疗杀死癌细胞,在移植具有CCR5基因突变的造血干细胞,有可能在治愈白血病的同时,让患者体内的HIV病毒无法感染,从而逐渐清除HIV病毒,实现艾滋病的长期缓解,甚至是治愈。
2023年2月20日,德国杜塞多夫大学医院研究人员在国际顶尖医学期刊 《Nature Medicine》 发表了题为:In-depth virological and immunological characterization of HIV-1 cure after CCR5Δ32/Δ32 allogeneic hematopoietic stem cell transplantation的论文,该报告记录了德国杜塞尔多夫的一名男子,在近十年前接受了含有CCR5基因突变的造血干细胞移植,并在四年多前停止了抗逆转录病毒治疗,他没有检测到艾滋病毒,最终被宣布治愈。
这名患者被科学家称为“杜塞尔多夫病人”(Dusseldorf Patient),也成为继“柏林病人”、“伦敦病人”、“纽约病人”和“希望城病人”后,第五位实现艾滋病长期缓解的案例。
回顾5例艾滋病被“治愈”的情况,首先他们都是艾滋病+白血病的双重患者,另外一个共同点则是他们都进行了造血干细胞移植,且无一例外都是含有CCR5Δ32基因突变的造血干细胞。
那么这种通过造血干细胞移植的艾滋病治愈方案是否具有普适性呢?
初步的回答可能会有些失望,因为这种含有CCR5Δ32基因突变的“捐献者”在人群中非常稀少,即使是人群中占比较多的欧洲人中也不足1%,而且这类人群中还要满足几万分之一的配型要求,符合要求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是造血干细胞的来源还是比较多的,除了骨髓以外,脐带血也是来源之一,第三例被治愈的“纽约病人”就是来自脐带血造血干细胞,而全球脐带血储储存量不完全统计已超500万,保守估计这其中有近万份含有CCR5Δ32基因突变的脐带血,这可为今后的临床应用提供更多的可行。当然,基因编辑技术也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方向,利用CRISPR基因编辑技术,在造血干细胞上进行CCR5基因编辑,人为令其产生“突变”,再进行移植,也可以达到临床治愈的目的。
至今,为征服这一危害性极大的传染病,科学家们依然在艾滋病领域坚持不懈地做出努力。随着新兴技术的发现和成熟,有望颠覆抗击HIV治疗格局,为艾滋病带来了更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