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正优秀的艺术是它在重要的时空中抓住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关系
油画家通过画笔与世界建立起独特的联系。他们用色彩和笔触捕捉世界的美丽与哀愁,将瞬间定格为永恒。
油画家以敏锐的观察力审视世界,从自然风景到人物百态,从宏大的历史场景到细微的生活瞬间,皆能成为创作的源泉。他们用作品表达对世界的感悟和思考,引发观众的共鸣。
同时,世界也为油画家提供无尽的灵感和挑战,促使他们不断探索创新,以更深刻的方式展现世界的多元与复杂,在艺术与世界的互动中创造出璀璨的艺术瑰宝。
对话
日前,围绕艺术创作的相关问题,采访者荣云与艺术家朝戈展开了一场对话。
采访者:荣云
艺术家:朝戈
采访者:《敏感者》是您的“自画像”,我想请你聊一下那个时期您创作的一些思考。
朝戈:那个时期充满了文化的冲突。那时候我大概30岁吧,头脑里充满着各种文化的、意识的,当然有现实的那种意向。我觉得那个时候30岁左右,是一个对世界比较全面感知的一个时间。所以这个作品呢,汇集了当时的一些情感的特征。也确实是那个时期,是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的一个重要波场。我自己这么看,就是一个时代它也会有一个波动,有些波动是非常重要、典型的。有些波动是潜藏的,也有些波动是缓慢的。我们艺术家呢会进入能够在一个情感的识别、精神的识别里头,突然发现一个世界既是作者主观的,也一定是客观的。作者跟这个世界的关系,它产生了一个激烈的重合。
这个时候呢,这样的艺术品呢,它属于时代,属于一个比较重要的声音。而且这样的作品一定是新的,未被人发现的一种意识活动,一种精神现象。
当时这个作品画出来,我跟一些出版的朋友聊过,他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他能感觉到,我们社会一个紧张的频率。有一个艺术家把这个声音发出来,而且这个一定不是仅仅他本人,一定是一种巨大交融的结果。
历史啊,它叙述什么呢?事件!它是理性的态度,进入一个人类推进的过程。艺术呢它是体验式的。就像我们爱情,是个体验的东西。在那个时刻过去就过去了。比如说历史的好多事件是可以重复的,但是艺术很可能是不重复的,艺术家能识别,他能高度的敏感识别这些东西,普通人也能感觉到。
我觉得艺术家呢还很重要。
采访者:2000年以后您的作品还是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变得更加静穆,强调一些永恒感,这个时期发生这样变化的根源是什么?
朝戈:我90年代初,实际上是表现主义的。我们圈子里很熟悉这个,但是到了90年代末呢,就是我表现主义的那个锐度在下降,语言的那种充沛也在下降。
我的艺术观里有一个非常矛盾的地方,一个方面呢是强调这个敏感性,就是要识别我们正在发生的这个事件。另一个方面呢,我们试图跟这个变化的世界产生一种对抗的力量,寻找这个对抗的力量。我们现在从科学的角度来看,现在还不能证实什么事情是不变的。但是艺术家为什么有这么大力量他要跟这个世界抗争呢?他作为人,他要守护关于人的一些重要价值,这些价值很可能是人类亘古以来不想失去的那些价值。所以这个时候就是我转向一个静谧的、单纯肃穆的、充满崇敬感的情感方向。
这个更早也出现过,我在上大学的时候一直在古典主义和表现主义晃荡,到现在我也不能理解我自己为什么具有这两种倾向,曾经也有一点自卑。我就困难了吗,我比别人困难吗?
所以这是一个重要原因,我们要在这个高速变动的惶惶不安的世界上,我们要找到一些永恒的价值。如果失去这些价值,人将不人。
那么我将为这个永恒奋斗,我们看古典世界,那个时候永恒和不朽我们都得仰视,也就说那个时期人依然力图把这些价值保留下来。其实艺术很接近宗教,就是天然品质。它一直在这个茫茫世界中寻找某种它认为的价值,所以天然地跟宗教能够接近。
采访者:您是蒙古人,也画蒙古人,它既有民族有地域又有人文独特性,您在这几个方面怎么做这个均衡的?
朝戈:我是1982年中央美院毕业的,中央美院毕业大家要写一个毕业论文,我写的论文是《我反对猎奇》。就是我们到少数民族地区,实际上是带着一种外来者的审视和捕捉,他关心的是这个群落的一些旅游者的特征,这种外表特征往往不追寻人类普遍价值。他一定是把这个群落描写成在世界上是一个独特群落。在这方面有很多出色的艺术家在努力,但是他一定会把那个群体变成一个独特的存在。
这个就缺乏深度,他没有更深刻地探讨这个时代的人性,他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服装啊,奇异的风俗啊,他不会进入他们的命运、喜怒哀乐。
他们更深的心灵在处境中是什么,我们可以不可以使用这些形象来表达这个时代呢?
从我画这个蒙古人,蒙古人是我的一个本体,就我自己是蒙古人嘛,不会把蒙古人作为一个外人来看的,当成自己的父母、父老乡亲了。他可以代表善,可以代表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态度。这个就摆脱了少数民族风情绘画的局限性。
所以大家看我的画都没有那么太强调蒙古族有特点的头饰、服装。我的注意力不会在这些外表,而应该在他们的精神。
他没有被那个城市生活消解掉了。城市生活有一个什么问题?把人真实的东西都掩饰起来了。一个城市训练的人呢,比如说一个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但是你看不出她的内心世界。但是我们到草原,到这些更自然的人群之中,他们会很好地把自己真实的情感裸露出来。所以我往往画这些西北部的人们会画得好一些。
采访者:在今天,这个大家普遍比较浮躁的社会,您想带给这个时代的是什么样的艺术?有可能我们一些艺术家的知名度,还不如一些网红。
朝戈:这个网红呢,这个词还是很新的。他们会很快地深入到我们日常生活中。我觉得其实艺术真实的那个过程啊,不是这些网红。网红呢现在大家有一个有趣的说法,是口力劳动者。
其实我个人看,艺术真正的成长过程和网红传播是两回事。真正优秀的艺术是它在重要的时空中抓住一些最有价值的东西。这个东西的广泛传播,它往往是更遥远的事情。可以马上传播的那些事情,往往是比较简单的。
真正的艺术家和这些网红根本没有做同一层面的事情。一个艺术家的传播力,可能根本不如一个网红。但是他在解释这个正在发生的,这个时代比较深刻的东西。真正艺术家的命运在于他是在为未来工作的,可能是50年之后,100年之后。那个时候,当一个潮水退去的时候,岩石才能显现出来。
我觉得艺术家他们做的事情是不一样的,那有些网红我也看一看很有趣,他也能代表某个层面的声音也很生动,这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艺术家的使命,远远比他们的使命艰巨、重要。
作品欣赏
(来源:云尚艺术)
艺术家简介
朝戈
1957生于呼和浩特,蒙古族
1982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
中国油画学会理事、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名誉教授、意大利佛罗伦斯造型艺术研究院通讯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