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人:杨老师好,很荣幸采访到您。为此我们提前向研究生同学征集了访谈问题,期待您能不吝赐教。此次访谈主要从三个部分进行:一是关于研究生的研途学习,二是作为油画家与教育者的感悟,三是对未来的思考以及对研究生的建议。在您研究生求学期间,有没有让您难忘的人或事?
杨参军:最难忘的人是我的研究生导师蔡亮老师。1982年到1988年,我把青春年华都献给了家乡的美术教育。28岁的我已被提拔为淮北煤炭师范学院艺术系副主任。偶然一天,孙景刚老师来访,希望我去考蔡亮老师的研究生。正是这次相遇,我又重新回到母校。
1988年是读研究生的第一年,当时的研究生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因此学校无论是从老教授还是到校院级领导都格外重视研究生的教育培养,蔡老待我如亲生儿子般。我们亦师亦友,互相探讨油画技艺与学术思想。
蔡亮先生是中国著名油画家,他十分擅长历史主题性油画创作。当时的蔡亮先生刚走访过巴黎,在考察过从古典到现代的西方画作后,他迫切渴望中国的历史画创作能有所突破,也希望我在研究生期间能深入研究历史画创作的规律,创作出一、两件作品。我们当时的历史画创作并非出于某种功利目的,而是怀着一份深厚的民族情感来思考历史并进行创作的。
《历史的残叶——戊戌六君子祭之一》杨参军1989年布面油画168×175cm日本福冈美术馆藏
在讨论历史选题的过程中,我和蔡老追溯了中国近代史,期望从中汲取油画创作的灵感。我们回到“戊戌维新”那一特定的历史时刻,并让我最终把目光聚焦到1898年谭嗣同等六君子就义的场景。在蔡亮导师的指导下,我用纪念碑式的构图、丝网印的特殊效果,表现他们为中国前途与命运慷慨赴死的悲壮情怀。
最难忘的事便是这件作品获得第七届全国美展的铜奖。这个铜奖是我个人的第一次获奖,也是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在全国美展中的重要获奖,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后来,这件作品随全国美展巡展组世界各地巡展,后被日本福冈县立美术馆收藏。当时作为一名研究生,我信心满满。研究生毕业后我留校任教,参与到浙江美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的教学中。
采访人:那么对于油画系的研究生,您有什么建议?
杨参军:中国美术院校现阶段的研究生教学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无论是社会环境还是学校教学规模都发生着巨大变化。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油画系的研究生应秉持初心,回归油画语言的研究,比如对艺术理念、油画技法、造型规律的学习与把握,深扎生活、深入对自然的探究与感悟。在创作过程中,同学们应该学会主动观察,让敏锐的视觉感受引领创作前行。油画系的同学们不能只依靠图像,毫无目的地对一个世界进行表层的复制,又或只研究技法问题,而忽视艺术的思想。同学们应回到绘画本源——回到生活世界,回到感受自然的行为中,并以此来学习和吸收其中的艺术精华。
杨参军老师写生示范
采访人:在研究生学习过程中,一些同学出现迷茫的状态,对此您有什么建议?
杨参军:现阶段的美术教育在教育理念、具体实践方面都比以往科学、有效。但艺术教育不能仅停留在科学方法上,而更应该培养学生的感受力、想象力、创造力、表现力。对于出现迷茫状态的同学而言,要鼓励他们增强自身对社会、文化、历史的独立思考能力,锻炼他们的创作自信心,这些做法都可有效帮助其创作能力的提高。我们要让同学们的创作行为变得自信和幸福,激励他们成为一个优秀的艺术家。
杨参军老师分享作品创作心得
在教学过程中,我十分尊重学生的自主选择,鼓励学生在自我摸索的过程中找到自己的方向,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对艺术怀有足够热情。现在有些学生受到外界物质世界的影响,往往存在一定的功利行为,有些甚至过分地依赖图像完成自己的作品,缺少艺术家对世界敏锐洞察的能力与热情。这一系列问题也会导致油画专业的同学在研究生学习阶段注定会遇到波折。
采访人:回到您作为油画家与教育家的经历,许多同学都很好奇,为什么您会走上油画这条道路?
杨参军:这大概与儿时经历有关,最初接触美术是因为我的母亲。母亲是一名小学美术老师,她常在小黑板上画飞机、拖拉机,我便临摹母亲绘制的画。久而久之,我便爱上绘画。
我的启蒙老师叫杨德松。他待我如亲子,常指点技艺。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他赠予我一本前苏联印的列宾画册和几支油画颜料,却没有细教技法。从未见过西洋画作和工具的我满怀新奇,借着家里仅有的一只小灯泡,在黑夜中尝试使用着新工具。正是老师的慷慨给予和我的大胆尝试,使我为油画的独特香味和淡淡油渍所着迷,冥冥之中,我与西方油画结下不解之缘。
我出色的画技让我成为那片地域的小神童、小画家。小学时我便担任安徽省《红小兵》杂志的特聘通讯员,再后来多次参加省里的主题性展览,还加入地区的版画美术创作小组,为安徽美术出版社绘制年画。当时的我只是幻想自己能成为一个画家,而非油画家。
杨参军老师油画写生
再后来,上了初高中,我在文化馆中参加美术创作活动,创作系列具有主题性、时代性的典型人物画。高中毕业后,县文化馆馆长通知我,经濉溪县县委书记特殊批准我在文化馆搞美术创作。就这样,我成为了文化馆里的一名正式创作员。
1976年秋,我做起了油画家梦。1977年,浙江美术学院油画系发出招生。逐渐适应文化馆工作且一切步上正轨的我不禁发愁,在深夜邮电局外的灯下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思考一个问题——考还是不考。就这样,感性战胜了理性,一名满腔热血的艺术爱好者下定决心,勇敢填报了志愿,寄了作品,奔赴安徽合肥的考点。这或许是人生的缘分,我幸运地被录取了。
杨参军老师油画写生
1978年的秋天,我来到美丽的西子湖畔,走在南山路的浙江美术学院。穷乡僻壤出生的年轻小伙被南方的湖光山色所吸引,就这样开启了人生的崭新篇章,真正走上油画的道路。
采访人:您创作的油画作品非常多,其中您最难忘的是哪一件?
杨参军:我最难忘的一件油画作品大概是2005-2009年创作的《经世致用——明末大儒黄宗羲》。从1995年起,为了实现眼睛与心灵的转换,我不再画历史画和风俗画,而是转向具象表现绘画。但2005年开始,浙江率先启动历史性主题美术创作工程。我便重回历史画创作中,并以明末清初思想家黄宗羲为题材进行创作。在创作前,我走访了黄宗羲故乡宁波余姚,深入研究这位大儒的思想精神,并把自己沉浸在四百年前那段波澜壮阔的明末清初的历史中,感受中国历史和思想的时代变迁。然而,画好一位人物,不仅要了解这个人物的生平,还要了解他所处的时代背景。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将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地展现于画面。
《经世致用——明末大儒黄宗羲》杨参军2009年布面油画260×230cm浙江美术馆收藏
这幅画的灵感来源于我与徐永祥老师的偶遇。当时的徐老师头发斑白,胡子稀稀拉拉,但双眼却炯炯有神,脾气虽倔但有着不服输的气概,在他身上我仿佛隐隐约约看到黄宗羲的身影。我请徐老师做模特儿,开始创作。2009年这幅作品在浙江省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作品展中一举获金奖。当时我十分感动,感动不是获得的荣耀,而是我学会了如何对历史进行沉思,学会如何对四百多年前的某位伟人进行现实描摹——必须在现世的生活中找到与其相对应的、气质相符的形象转换。只有通过最真实的视觉感受,才能深刻捕捉到古代人物最真实的面貌。如果说具象表现绘画的视觉观察与历史画创作间有某种联系的话,那这种联系便是用真实的视觉与历史对话。
采访人:您刚刚提到具象表现与历史画之间存在联系,那在“具象表现绘画”实践与研究领域,您是如何将历史沉思与物象观察二者直观结合起来的呢?
杨参军:我个人认为,今天绘画的感染力不再是讲故事,而是在表现视觉的真实感受,这种视觉的真实感受来源于人的主体和自然的融合。1993年,司徒立教授受邀来我校讲学,他介绍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法国画家,如贾克梅蒂等人的具象表现绘画方法,给我们带来了新的观察方式、学术理念。贾克梅蒂的观看方式本质上是“现象学式地看”,即“本质直观”。贾克梅蒂曾言:“要避免一切先入之见,试图只看到那些存在着的东西”,即艺术家在画出对象的同时也要画出自己的意识。因为存在的东西不仅存在于外部世界,更是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之中。人们所画的“象”,既是客观外界之“物象”,也是主观内心之“心象”。二者交融合一,并无分立。
杨参军老师《静物写生》系列作品
在深入了解贾克梅蒂的绘画理念后,我开始于1995年转向静物写生,并不断摸索,试图摆脱原先的绘画经验,重回视觉的感受中,希望找到一个观察世界的切入口。在这十年中,我的眼睛逐渐变得敏锐,企图在视觉感知中寻找兴奋点,描绘当下最真实的感受,我也深刻感悟到具象表现绘画方法论中的“回归视觉”。所谓“回归视觉”是要唤醒人的身心对世界的感知,且回到主客观的双重真实性,回到对人与自然关系的和谐中。在“回归视觉”的过程中,感性与理性注定会在脑海中纠缠,也会出现“混沌”“无序”的状态。慢慢地,我们也能从“回归视觉”过程中逐渐找到绘画节奏,重塑自身绘画理念。现阶段,历史画创作于我已渐行渐远。但在创作过程中,我也许还会把这种直观的方法带入历史画创作中,让历史在直观中呈现。
采访人:“精神家园”是您创作中的重要主题之一,故乡在您的绘画创作中带来哪些影响?
杨参军:故乡对我来说或许是一种精神寄托吧。我经常回到老家写生创作,是想不断回到最初养育我的地方。虽故乡景色一般,但我总能在故乡找到童年的回忆,找到一种回归故土的归属感。我总是用“家园”一词命名我的风景油画作品。
杨参军老师《家园系列》作品
从字面意思理解,的确画的是家园安徽淮北,但从更深层次的方面理解,我更想向观者传达一种理念——在如今高速发展的物质社会中,图像化、功利主义致使我们逐渐失去本心,我们盲于追求快捷式、哗众取宠式的效果,不再有观察的能力,我希望现在的青年油画家能多一份对传统的敬畏和持守,回归到人与自然间最原初的关系中。
杨参军老师油画写生
采访人:您长期在杭州居住,杭州之于您也算是第二故乡。那杭州对您的求学、创作,又或是人生而言,有什么影响?
杨参军:杭州的确是一个文明城市,不仅是因为它拥有美丽的西湖,更是因为它所蕴含的深厚文化底蕴。杭州最重要的特征是南宋文化,中国的文化艺术发展在宋代达到顶峰,从北宋画家张择端到宋徽宗,再到南宋李刘马夏,可谓人文荟萃、群英辈出。杭州文化把北宋的沉厚高雅与南宋的温柔细腻结合得恰到好处、落落大方。虽然我不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但其内心已然融于杭州这片土地中,西湖边上的每丝柳叶、每滴小雨都滋养着我的心灵。这一生能在杭州生活,我是感到十足幸福的。
杨参军老师工作室一角
采访人:创作与教育都是让人感到充实的事业,那么从事美术教育对您的创作有什么影响呢?
杨参军:互动式的美术教育对创作来说大约是一种启发。在教授每个学生的同时,我也在与年轻人进行着对话。这种对话不仅使老师深入理解他们的想法和感受,也能让老师从年轻人的画面上汲取新的灵感与观点,激发其不断探索、尝试。作为一名美术教师,最重要的责任不是传授技法,更多的是启发、鼓励学生自主创作。因为人的想象力很容易被抹杀,常用批评的方式会扼杀创造力,学生应从不断的激励中树立自己的志业。
杨参军老师写生示范
采访人:您认为现阶段的油画教育或艺术教育有哪些有待改善的地方?
杨参军:新时期以来,中国美术学院进入了跨越式发展期,从人数规模、校园建设、学科规划等方面,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规模的美术学院,同时,中国美术学院在学科建设和教学质量上,一直处在全国美术教育的一流水平,这值得我们自豪。现在我们学校开启了又一个新的发展时期。我们对中国美术学院的未来寄予厚望。
但如今我们仍面临着美术教育界普遍存在的问题——如何培养学生找到属于自己的创作道路?
油画创作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图像泛滥。面对AI可以“模仿”不同风格画作,艺术从业者如何彰显“心,手”的独特之处,这种从古代流传至今的手工绘画该何去何从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创作的实质是人对事物由表及里的认识,而写生则是画家的视觉直觉与精神表达的探索。对于具象表现而言,写生并非照搬物体,写物之生意的目的是实现画家自身的感受、理念,并最终达到对理的追求。“三分画内,七分画外”,绘画并非纯粹的技术活,亦非如实地表现对象,它观照自身与事物的存在之理,与人的心气相通,联结着人的内在精神,并将这种精神转化成绘画的形式。这种真理性的意识表达可能是AI所无法超越的。
杨参军老师《人物写生》系列作品
第二个便是审美与功利的问题。我们总是强调以美育人、以美化人,但在冷酷的现实面前,我们会退缩。审美与生存相比显得格外脆弱不堪。尤其在现今社会,二者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尖锐甚至不可调和。回望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国立艺专最辉煌的时期,林风眠、林文铮、吴大羽等人共创“中西艺术融合之道”,提出“介绍西洋艺术,整理中国艺术,调和中西艺术,创造时代艺术”的口号。即便是过去如此艰难的生存环境,那一代先辈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时代先锋的使命,执着地探寻艺术革新之路。所以,我也坚定地相信,今日的青年艺术家们有能力拨开云雾见明月,在艺术创作的道路上找到自己的方向。
杨参军老师《人物写生》系列作品
采访人:您是如何用西方的油画材料来表现融合中国传统文化?对您来说,两者的融合是否存在矛盾和阻碍,您又是如何解决的呢?
杨参军:西方有着先进理念,这对中国油画来说可以择善而从,艺术家也应清醒认识到打开国门是必须的,要将西方之优势为我所用,这也是林风眠先生提及的“调和中西艺术”的内涵所在。油画虽为“舶来品”,但在百年后的中国,我们要充分意识到油画的表现力应深耕于人们对当下中国现实以及对中国传统优秀文化的深厚理解。当把好的技巧、语言、材料、工具引入中国后,中国化是一条必由之路,这些西方的东西要与中国自身的本土文化、传统文化做一个沟通、对话、融合。
杨参军老师工作室一角
虽然中国油画家在使用西方绘画的材料语言,但艺术家的思维方式、行为模式仍是中国式的。今天的我深感“道法自然”的真意,世间万物皆在“道”的轨迹中运行。我们看到的这个世界可能是真实的,也可能是虚无的,它是主体与世界的共存。
杨参军老师《风景写生》系列作品
从西方油画反观中国传统画历史,北宋的李成、范宽为代表的画家,强调全景描绘,注重写实;以“李刘马夏”为代表的南宋院体山水画,趋于半景,注重写意。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注重客体与主体相契合的某些特征,描绘物象的形神,表达深邃含蓄的意境,抒发画家的主观情感,传达艺术家的深层志趣。
杨参军老师《庭院写生》系列作品
在欣赏范宽《溪山行旅图》、郭熙《早春图》、石涛《山水清音图》等先贤作品,以及八大山人、潘天寿、徐悲鸿等一系列名家画作后,我强烈感受到中西文化在某种精神层面的相通,它们都透露出对自然之美的赞颂、对人生哲理的沉思、对“自然与人的和谐共生”理想的追求。现在的绘画创作虽不再像范宽一样,也可能不再像李刘马夏,但我希望自己能用西方色彩、油画肌理、空间表现,通过对自然的观察,把这种中国文化精神、人与自然的关系用油画语言呈现在画面中,将天人共存于大道的精神传达到作品中,回归中国文化的传统精神中寻找油画的新可能。
采访人:作为一名国内知名的油画家,您如何看待中国油画行业的未来发展?
杨参军:在西方,他们认为油画是一种过时的绘画形式,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西方博物馆已经堆满大师们的油画作品。在过去的西方,委拉斯贵兹、埃尔·格列柯等一大批伟大的西班牙画家,他们吸纳了文艺复兴时期鲁本斯、提香等艺术家的表现手法,并将意大利油画传至西班牙,将其本国油画推至巅峰。西方具象表现绘画的画家们,延续了传统架上画的方式,坚持着艺术叙事,但这已不是主流。
然而,油画在现在的中国却不一样。油画在中国的历史仅100年,算得上方兴未艾,发挥余地较大。从全国美展的参展人数到办展规模,再到艺术展的观展人数,可窥见油画在中国的盛况。只要人还活着,观察世界的肉体便会存在,观察自然的眼睛和思考艺术的内心也会存在,对绘画本体问题的探索便不会穷尽,这些东西是机器无法替代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油画的前景是希望大于绝望的。人们仍向往从艺术作品中找到精神的安顿处,得到心灵的慰藉。
采访人:您认为具象表现绘画在当代艺术中有着什么样的作用和意义?
杨参军:具象表现是一种理念,而非一种风格,这种理念深深影响了我的创作以及我未来的艺术走向。具象表现绘画在中国历经三十多年,它的绘画理念在中国美术界是独一无二的。具象表现的理念并非泛泛空谈,而是能深入中国文化中并与其融合的。第一,中国师徒代代传授制的传统能让西方具象表现绘画的一些经验、思想和哲学揉搓在一起,并与中国文化发生深刻联系,使其思想更加深刻。第二,具象表现绘画强调的是一种人与世界共存的理念。眼睛的感知、上手的劳作、心灵的感知,眼、手、心的合一是能够超越这个时代所谓AI高科技的东西,让绘画保持原有的灵动性。有时候绘画的过程比结果更为重要,它能让绘画者返璞归真,超脱世俗,真正回归心灵的家园。
杨参军老师日常创作照
采访人:最后,请对年轻人们送出一份寄语吧!
杨参军:随着教育水平的提高,现在学生的起点比我们老一辈高,他们的基本素养、智商、情商、反应能力、接受能力很强,这是我在年轻人身上所看到的共性。随着科技快速发展,我们可以随时获取各种图像,但这也造成图像的碎片化和对它的依赖,常常会使得学生无法安顿内心。或许,一代人都有一代人的生活方式,我由衷希望青年学生们,沉下心搞创作。我们需要美,社会也需要美。孩子们要多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好,学会用自己的画笔表达。我相信,有志者将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杨参军老师与采访者团队合影留念
(来源:中国美术学院研究生会)
画家简介
杨参军,1958年生于安徽濉溪县。1982年获中国美术学院学士学位。1991年获中国美术学院硕士学位。
现为浙江省油画家协会主席,浙江省美术家协会艺术指导委员会主任,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油画学会艺术委员会委员,北京当代中国写意油画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任,中国美协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艺术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