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精神是什么?当代艺术是什么?吾以为就是质疑,无论正确与否,都应有一种质疑的精神,要提出不同的意见。质疑不只是说说,要提出解决方案。”
赵晋龙。1956年出生,现工作生活于甘肃兰州。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甘肃省摄影家协会副主席。曾获得2012青海三江源国际摄影节“最佳展览奖”,2017年第七届大理国际影会“最佳摄影师提名奖”。2008年在上海第九届国际摄影艺术周举办《赵晋龙黑白摄影作品展》,2011年在北京798艺术区举办《祈祷——一个人和他的世界》赵晋龙黑白摄影作品展,2017年,在第七届大理国际影会举办《失色——无寂的荒野》个展,同年在我省立方体艺术馆举办《粉白朽木》个展。2006年,在西宁参加《天际无痕》首届青海三江源国际摄影节。2012年,作品《祈祷》在西宁参加2012青海三江源国际摄影节。2018年,作品《失色——无寂的荒野》在天水参加第二届天水国际影像双年展。2019年,作品《白说》在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参加第二届影像西湖现场“碧水·丘壑”单元。2019年,作品《白说》在广州当代美术馆参加“借山描景”当代摄影展。
“当代精神是什么?当代艺术是什么?吾以为就是质疑,无论正确与否,都应有一种质疑的精神,要提出不同的意见。质疑不只是说说,要提出解决方案。”
——赵晋龙
走进赵晋龙家,记者看到墙壁上挂满了他自己的摄影作品,地上摆满了摄影器材,桌子上和书架上摆满了相纸、胶片等物品,可以说在客厅内很难找到一件与摄影无关的东西。
今年63岁的赵晋龙是土生土长的兰州人,小的时候和所有男孩一样活泼调皮,而且动手能力极强,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就想动手玩玩看看,感兴趣的话还想自己尝试制作。1972年的时候,上中学的他首次接触到了照相机。“那时候我的中学同学家里有台照相机。当时我们总是从电影中看到记者带着照相机,就觉得很新奇,于是鼓动同学把家里的相机拿出来。我们几个人又凑了点钱,买了胶卷、洗相片的药水等东西,给我们几个小伙伴拍了纪念照。拍好了照片后,我还发挥自己动手能力强的特点,自己看书做了一个简易的曝光箱,用来洗照片。”赵晋龙告诉记者。
“后来我参军去了部队,那时候每人都可以订一份杂志,刚好《大众摄影》杂志在1979年恢复发行,于是我就订了一份,从此对摄影的喜爱程度与日俱增。”赵晋龙说。1980年,赵晋龙复原被分配到银行工作,每月的工资44.2元,他用自己的复原费和几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台480元的海鸥DF相机。从此,只要有空闲时间,他就会去搞自己的摄影创作。“我喜欢摄影,主要是因为很自由,不用受什么外在条件的约束,随时可以带上相机就走。”他说。
在西北摄影界,赵晋龙一直走在尝试和探索摄影创作的最前列,他在不断的自我更新中成长。不少人在看到他的摄影作品时,因为艺术风格,大都会以为赵晋龙是是一位40岁左右的摄影家,而其实他已经年过花甲。这也是最让他感到自豪的一件事。“从传统摄影转向现代摄影是比较难的,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关键是要改变自己多年以来的摄影理念。我过去一直在学别人,但是时间长了觉得拍出的东西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因此我就在考虑该怎么办,开始了自己的探索,突破了传统摄影对自己的局限,但是我的探索并没有停止,一直到现在,我的风格也就发生了转变。”赵晋龙说。
赵晋龙告诉记者,经过他这些年的思考,他的摄影形式慢慢地从传统转向了现代形式。“过去摄影被认为是一件挺神圣的事情,可以留存历史、记载过去。而现代摄影艺术则与此不同。”他说。这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现代摄影中更多呈现出拍摄者一定的思想情感,对情感传递、表达的特征。拍摄者在拍摄期间,会将个人的情感融入其中,表达个人的想法。在这种拍摄的方式下,所呈现的摄影作品思想特征突出,例如雕塑、绘画等,其模式创新,具有鲜明的情感思想。而他的摄影作品中往往会出现一些具有讽喻特征的形象。而传统摄影中多将“真实”视为其评价标准,但是现代摄影则更加重视图像的引申义。“我现在的作品经常会通过嘲讽的手法,表达出拍摄者的个人主观思想,通过图像内容彰显其对实际生活的想法,故而拍摄作品的真实性特征并不是那么重要。因为我觉得摄影作品不能只有写实这一种作用,而要和绘画一样体现出摄影者的情感和思想。”
“我现在一天做的最多的就是三件事,做饭、看电视、思考。其实有的时候我人在看电视,脑子里却想的是摄影的事情。想好了之后就会出去找自己觉得适合拍摄的地方进行摄影创作。”赵晋龙说,他在拍摄作品期间,更加注重个人感受,强调“临场发挥”。比如可以随意设计临时的布景,通过微小的细节呈现一定的思想,表达特定的氛围等。比如有些作品需要通过适当布置的方法,给人以凌乱、颓废的感受。这种拍摄方式将他个人所需要传达的情感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在凌乱美中,展示艺术的多样化表现方法。“有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好的摄影地点我可能会显存为资料,并不在第一时间拍摄,这就与传统摄影方式有所区别,传统的需要即时即刻的拍摄,而我需要思考构思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拍摄,拍摄的过程中选取日常生活中的物品进行改造、利用,在组合之后呈现全新的作品。即把摄影和装置结合起来,将不同的物质材料组合布置成拍摄场景,然后进行拍摄。这种通过运用拍摄装置与景点拼凑的作品,能够给人更强烈的冲击力,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赵晋龙告诉记者。
凭借娴熟的大画幅相机的技术以及三十多年的暗房实践,赵晋龙在摄影本体语言的探寻中对权力与欲望、孤独与生死、存在与虚无,等主题的影像隐喻表现到了极致。他的作品一边扎根西部本土文化土壤,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具有极其的荒野美学特性。一边深得西方现代主义精髓,形式极具极简主义特点。
《道白》系列呈现了这两年来赵晋龙关于摄影的思考,他告诉记者,通过对荒野已有概念近乎与荒诞的再思考,终结于现场制作的方式,他安静而耐心的对场景进行搭建、粉刷,再对图像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视觉审视。作品从悖论中表达肯定,从肯定中又表达质疑,从抽象中抽取具象,又从具象中呈现抽象。他以平易的图像表达深刻,以简洁的语言表达复杂,展示出摄影本体语言在当下的图像时代的面临的困惑时是如何突围,并且保持精湛的作品质量。
赵晋龙告诉记者,笛卡尔说过“心灵比身体更加容易认识”。因此艺术创作一定要有原创性和唯一性。他的作品《道白》系列采用“白”为符号的反思,其定义为他的偶然性的必然性所获得的偶然形式,实际上是他探索摄影本体语言的一种必然。从最初的自然风光(西部山水系列),到不仅仅是体现自然的荒野主义探寻(失色系列),最终才有了《道白》系列的诞生。
尽管赵晋龙的作品这些年来在众多摄影展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也受到了一些质疑。但是对于这些质疑他并不在意,“我觉得艺术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打破已有的方式和界限,因为艺术没有什么不可能。举个例子吧,当时费翔和李谷一在春节晚会上的出现,争议也很大,不少人都不认可他们。可是现在看来,他们是引领了一个潮流,做了超前的事情,这在当时可能不受欢迎和认可,但是到了现在,他们无疑是成功的。”赵晋龙笑着对记者说。(孙理)